蘇螢特地在假山處歇了歇腳,她不愿碧玉前腳剛踏入廂房,自己后腳就登門拜訪,若是瑾娘真有什么藏著掖著的,太早去只會打草驚蛇,瞧不出什么蛛絲馬跡。
“小姐,花給您采回來了?!?/p>
碧玉才一進(jìn)屋,便討好地向瑾娘展示手中的花朵。
此時的瑾娘正對著銅鏡查看自己的傷處,這姨母給的祛疤膏方還真是管用。每回姨母都盯著她,看她擦完藥膏子,再沒事找事坐上半個時辰,才會心滿意足離去。哪怕她在姨母轉(zhuǎn)身之后,立時用帕子悄悄拭了去,可那額前及下巴處的傷痕卻眼見淡了許多。
今晨去祖母堂屋之前,她還特意沾了些胭脂揉在其上,以免眾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傷勢已大好,便會自然而然減輕心中的負(fù)累,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查完傷口,她又不自覺地看向鏡子中那水波流轉(zhuǎn)的眉眼,還有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她不禁心嘆道:“表兄啊表兄,你怎的如此不解風(fēng)情,非要我做這些,才能贏得你心?”
隨之,目光不舍地從銅鏡上挪了下來,落在了手腕的玉鐲之上。方才二嬸寬慰了祖母好久,待二嬸走后,祖母便把手腕上這只玉鐲脫了下來戴在了自己手上。
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這回終于踏實(shí)了。
記得祖母同她說:“瑾娘,咱們哪兒都不去,你就乖乖地待在祖母身邊。你告訴祖母,你父母都鐘意些什么,過幾日我該讓人往福建送信了?!?/p>
這話聽來含糊,實(shí)則字字帶著允諾。送信?若真要送信也是以姨母的名義。可是祖母的意思明明是以她老人家之名,不僅送信,還要送禮,這便大大不同了。
一想到此,瑾娘不禁面上一熱,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yáng),看著碧玉手中那一朵朵紅艷艷的山茶花,喜不自勝。她忙讓碧玉找了個花瓶插了上去,送至身前,她倒要比一比,到底是人比花嬌,還是花似人心?
正沉浸對將來的憧憬中,忽聽得門外有人喚了一聲:“瑾娘姐姐,可在?”
哦,原來是蘇螢來了。
此時,讓碧玉藏下花瓶已來不及,瑾娘使了個眼色便匆匆去門前迎蘇螢,可由于太過倉促,碧玉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小姐給她的眼神,只把那插了山茶花的花瓶,擺在了最顯眼之處,以便小姐欣賞。
“妹妹來了?!?/p>
瑾娘同蘇螢互相見禮,便拉著蘇螢的手進(jìn)屋,誰知,就這么一抬眼,便瞧見了桌案上那嬌艷欲滴的花束,滿室生香添彩。
“這花真好看!”蘇螢忍不住驚嘆,道:“這么好看的花是從哪兒采的?讓人瞧著就覺得舒心。”
瑾娘卻忙嘆氣道:“這丫頭也是為了哄我高興,快告訴蘇小姐,你是從哪兒采的?”
碧玉好歹也是老夫人房里出來的,立時便會了意,道:“回蘇小姐,奴婢是從花園子采來的。小姐這些時日悶悶不樂,奴婢便擅自做了主,去了花園子?!?/p>
蘇螢一聽,心中一動,順勢問道:“姐姐為何悶悶不樂,可是心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