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兩家人正坐在一起討論即將要舉辦的婚禮事項,他和岑知雪的手機幾乎同時響起。
“璟哥,瀚清沒了?!?/p>
就這么一句話,輕飄飄的,就讓他們失去了一個從小長大的好朋友。
陸崇遠轉(zhuǎn)頭看向岑知雪,在看到她臉上凝滯空白的表情后,他知道她接到的電話也是這件事。
溫瀚清的死是個意外,卻也不能完全算意外。
大概是在戚遲冰離開一兩個月的時候,他不知道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許是被壓抑的太久,終于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開始和家里對著來。
他家里的做法也很直接,罷免了他在公司的職位,停了他所有的卡,最后把他趕出家門。
他們一向是用這樣的手段來讓一個人妥協(xié)的,就算違逆他們的人是自己的子女,也沒有一點例外。
溫瀚清離開家里的靠山后一直沒有低過頭。
聽說他租了個小房子,又找了小公司當(dāng)職員,與從前的生活天差地別。
但圈子里的朋友沒有一個把他當(dāng)成飯后談資,相反的,他們欽佩他的這種勇氣,因為他們之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做。6
他們也舍不得家里給自己帶來的優(yōu)勢。
偶爾有幾個不長眼的想議論,都會被陸崇遠警告。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偏偏在這期間,溫家因為生意和對家一直針尖對麥芒。
最后對家沒能得到那筆生意,心懷怨氣,但沒辦法從溫家下手,于是他們把主意打到了被驅(qū)逐出家,沒人保護的溫瀚清身上。
后來才知道,他們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溫家,所以找人捅了溫瀚清一刀。
那一刀并沒有傷到要害,他們以為溫瀚清有時間去醫(yī)院,有時間報警。
卻偏偏正好,溫瀚清的手機沒有電,而那天又下了一場大雪,
他倒在無人的小巷里,
手機在這時候響起,是助理肖鄢打來的。
接起,他說:“陸總,查到了,兩年前戚小姐并沒有上那趟飛機,坐了后面的那班去了紐約。”
陸崇遠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冷光:“當(dāng)時的名單?”
“航空公司當(dāng)時提供的名單是乘客名單,他們也是后面查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些人沒有在飛機上,他們不知道我們要找的人正好沒有上飛機。”肖鄢回答。
陸崇遠沉默了瞬:“那她的失憶是怎么回事?”
肖鄢那邊傳來紙頁翻動的聲音:“在兩年前,戚小姐在杭州的醫(yī)院被確診為阿爾茨海默癥。這點也從紐約的醫(yī)院得到證實,戚小姐這兩年在接受治療,但……”
“戚小姐的病并沒有好轉(zhuǎn),她只能勉強記得幾個月之內(nèi)的事情。”
阿爾茨海默癥。
陸崇遠捏著手機的手指微微蜷緊。
當(dāng)時在溫瀚清的葬禮上,她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病了,可她一個字都沒和他提起。
她想忘記他?
陸崇遠想著這個可能,又想起下午戚遲冰看自己的眼神,心臟傳來細小密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