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抬眼看向我。
“你也是阿姨看著長大的孩子,阿姨希望你們都能幸福。”
我沒說話,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要是你對阿淮真的死心了,就放過他,別再給他希望了。”
對于陸阿姨的請求,我一點也不感覺意外。
我之所以離開陸淮后,連帶跟對我很好的陸叔叔和陸阿姨一并斷聯(lián)。
就是因為我知道,他們對我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陸淮喜歡我。
拋去這層關(guān)系,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看著長大的鄰居家小孩兒而已,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我們四人,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飯。
盡管陸阿姨親自下廚,做了兩樣我曾經(jīng)愛吃的拿手菜。
可時隔多年,味道終歸是變了。
陸淮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飯局上的不痛快。
吃過飯,他非拉著我的手上樓。
“暖暖,我把和你有關(guān)的一切都帶來了,所有的東西我都有好好保存?!?/p>
陸淮帶我來到一間避光的房間。
里面擺滿了陳列柜。
柜子上面,是按年份排序的,大大小小的東西。
一歲,我倆的手工指紋畫,畫框下面是兩位媽媽親手寫下的“要一起長大呀!”。
后面排列著我倆用過的圍兜、奶瓶。
三歲,我做的樹葉貼畫,用梧桐葉當(dāng)房頂,銀杏葉拼成我和陸淮這兩個小孩兒的剪影,命名為《我們的家》。
我上幼兒園時的書包、文具盒,整齊在列。
五歲,我送給陸淮的玻璃彈珠,滿滿一大罐子,各種顏色都有。
還有那條,我和陸淮一起爬樹,刮破的公主裙。
九歲,整整99顆星星,每一顆都是我趴在被窩里認(rèn)認(rèn)真真疊的。
在它之后,是我一百分的試卷,和各種各樣的獎狀。
十八歲,一個音樂盒,小女孩兒低頭演奏著豎琴,輕輕一轉(zhuǎn),就有舒緩的音樂流出。
滿滿一屋子?xùn)|西,承載了我們從小到大,幾乎所有回憶。
我指尖劃過這一屋子?xùn)|西,眸光微顫。
陸淮卻來到一面蓋著紅絲絨幕布的墻壁前,抬手一揮扯下了幕布。
一整面墻的往返機票,和一張張照片。
每一張照片里都沒有我,只有我在澳洲看過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