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嬋原也曉得自己的話站不住腳,見他翻出三年前的舊事,臉色一白,脫口便道:“是秋月同你說的?”
陸曜冷笑一聲:“何須旁人多言?這里是陸家,你們那點勾當,真當能瞞天過海?”
云嬋抿緊了唇,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噴出火來。
“你莫不是真以為,你與他的齷齪事能瞞得滴水不漏?”陸曜步步緊逼,語氣里滿是譏諷,“來陸府做客,半分規(guī)矩也無,做出這等寡廉鮮恥的丑事,反倒覺得刺激有趣?”
云嬋喉頭滾動,說不出一個字來。
“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他目光如炬,直刺她眼底,“當初你們設計陷害秋月,不就是察覺我已窺破此事,才故意將止戈院的人牽扯進來,好混淆視聽么?”
云嬋眼神閃爍,終是咬著牙瞪向他,卻再未反駁半句。
“你們以為將水攪渾,便能蒙混過關?”陸曜語氣更冷,“太天真了?!?/p>
云嬋臉色慘白,心里頭一片空白。
這般境地,是她從未想過的。
自小便嬌縱慣了,凡她想做的事,從來沒有辦不成的,尤其是與云享一處時,縱是做出些無法無天的事來,也總能安然脫身,從未嘗過半分苦頭。
可此刻,滿肚子的狡辯之詞堵在喉頭,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再清楚不過,陸曜何等精明,豈會輕易被糊弄?
自己會被關在這暗室里,想來他已是掌握了十足的證據(jù),若非如此,看在兩家的情分上,他斷不會把事情做得這般絕,半分情面也不顧。
“為何是你來?小姑她……”
陸曜臉上的笑意淡得徹底,語氣里裹著冰碴:“難為你還記掛著小姑,托你們的福,她老人家被親侄子侄女氣得失了神智,至今未醒?!?/p>
云嬋瞳孔驟縮,心口猛地一沉。還未回神,又聽他冷冷道:“便是她醒著,也斷不會為你們說半個字,你們這等行徑,誰也救不了?!?/p>
暗室陰冷,他的話語更添了幾分森然,云嬋望進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寒意和殺氣,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心底的恐懼如潮水般涌上來。
“你到底想怎樣?”她強撐著硬氣,聲音卻發(fā)虛,“我是云家的人,便是犯了錯,也輪不到你來做主!”
“動你們?”陸曜嗤笑一聲,滿眼不屑,“豈不是臟了我的手。你且放寬心,你們做的那些齷齪事,前因后果,你的貼身丫鬟早已一五一十都招了。如今證詞書信已快馬加鞭送往云家,想來不日便有回信。”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字字如刀:“你說得沒錯,你是云家的姑娘,于情于理,我這個表哥都不該逾矩,總不至于為了你們兩個,毀了兩家的交情?!?/p>
陸曜深吸一口氣,眼底殺意隱現(xiàn),繼而又道:“能讓我大動干戈對付你們,只因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到了我的人頭上?!?/p>
云嬋本就驚惶不定,此刻聽聞他連那些陰私計劃都已知曉,又想到那封送往云家的書信,只覺渾身力氣都被抽干了,身子晃了幾晃,險些栽倒在地。
眼底最后一絲血色褪盡,臉色白得像紙,仿佛下一刻便要氣絕。
陸曜懶得多言,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云嬋見狀,也顧不上體面了,膝行著追上前幾步,急聲喊道:“此事又不是我一人的主意!怎么?你便只奈何得了我嗎?你可知今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處處優(yōu)秀,事事高人一等,遭人眼紅才會被算計,說到底,如今這局面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