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榉讲诺幕秀?,一路行至城門的路上,他腦子里一直在想那個女人的事。
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是各種節(jié)日,她也是在殿中批文書,那一本本奏折和卷宗總是在她的案幾上堆成一座小山,后面是她冷淡的眉眼和眼里不易察覺的疲倦。
她難道就不會無聊,不會寂寞么。
陸婉容沒有察覺他的分神,只是緊張地心臟怦怦跳,鬼鬼祟祟貓?jiān)趬?,看著不遠(yuǎn)處的城門,疑惑出聲:“太子哥哥,你快看!今日竟沒有人把守城門……”
“當(dāng)然沒有?!饼R徹從她身邊大步流星走過:“白日里我聽見她跟小蟬姐說了,今日過節(jié),過了戌時便讓侍衛(wèi)回去歇著,不必把守?!?/p>
陸婉容憤憤地跟上去,佯怒道:“好啊,太子哥哥,你不早點(diǎn)告訴我,害我緊張一路?!?/p>
齊徹笑道:“兵不厭詐?!?/p>
陸婉容哼了一聲,小聲揶揄道:“也不知之前是誰比我還緊張,路過沉大人殿中時連大氣都不敢出?!?/p>
兩人說著,就走出了城門,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
“咦?這怎么有輛馬車?那人瞧著有些眼熟……”陸婉容慢慢走上前去打量。
“常公公!”她眼前一亮,叫道。
常宋此時卻笑不出來,他想哭。
“兩位祖宗,行行好吧,可別折騰了,現(xiàn)在回去國師大人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不然我又得挨板子了,前幾天才挨了二十板呢?!彼嬷F(xiàn)在還隱隱作痛的屁股,哭喪道。
齊徹將馬鞭從他手中一把奪過,輕哼一聲:“沒用的東西,起開!”
說著一腳踏上馬車,坐下時身子卻抖了一抖。
陸婉容奇怪道:“太子哥哥,你也挨了二十板子?”
常宋立馬接道:“那沒有,沉大人說殿下年輕身體好,他挨了四十板?!?/p>
齊徹臉一黑,一甩韁繩,馬車就疾馳奔去。
一到城外,視野便瞬間開闊起來,燈火連綿起伏,笙簫管樂不絕于耳,煙花漫天,人聲鼎沸。
陸婉容一時間看癡了,瞳孔里倒映著璀璨的火光。
齊徹也放慢了馬車的速度,笑道:“怎么樣,本殿下沒騙你吧?”
“沒有……”陸婉容怔怔道。
這宮外的世界,真真是有如仙境。
下了馬車,陸婉容便到處游逛起來,齊徹只得緊緊跟在她身后,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臨走時常宋還囑咐婉容盯著他,別讓他捅出什么簍子,現(xiàn)在是誰盯著誰啊。
“太子哥哥,那兒有花燈,我們?nèi)シ虐桑∧悴皇翘匾庖獊砜椿舻膯??”陸婉容激動地拉著他?/p>
齊徹瞥了一眼,河邊支了個攤子,攤子上插了一面老舊的旌旗,旗上寫著“閑得慌”三個字。
他收回目光,嗤道:“本殿下只是想看,誰要去放了。河邊容易臟鞋,況且燈上還要自己作畫寫字,他們的筆墨劣質(zhì)不堪,不寫。”
“那太子哥哥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放!”
“等等……容容!”齊徹一看喊不住她,只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