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交鋒（第2頁）

“我只是陳述事實?！鄙虺幹恼Z氣軟了些，“林小姐，我不是要摧毀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所謂的‘完整’，到底是給住在里面的人，還是給你自已？”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蘇晚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進來?！吧蚩偂⒘中〗?，喝點熱的？”她把杯子放在兩人手邊，沖林疏桐眨眨眼，“我猜你們需要這個——上次你說，林疏桐喝冰美式會胃疼?！?/p>

沈硯之拿起杯子，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謝謝。”

林疏桐捧著杯子，溫度從掌心蔓延到心臟。她突然想起，自已昨晚在方案里夾了張便簽，寫著“陳阿婆愛喝桂花酒釀圓子，建議在社區(qū)空間設(shè)茶歇區(qū)”。原來蘇晚早就把這些細節(jié)告訴了沈硯之。

“我有個折中方案?！彼畔卤?，“保留70的原始結(jié)構(gòu)，但對承重墻進行加固。這樣成本增加15，但能記足安全標(biāo)準?！?/p>

沈硯之低頭在筆記本上寫著什么，頭也不抬：“18?！?/p>

“15。”

“17。”

“成交?！绷质柰┱f。

沈硯之抬頭，眼里有笑意：“林設(shè)計師，你比我想象中……務(wù)實?！?/p>

“不是務(wù)實，是妥協(xié)?！绷质柰┏读顺蹲旖牵爱吘?，我也想讓陳阿婆的孫子看看奶奶的墻?！?/p>

“明天上午十點，我在梧桐里等你。”沈硯之收拾東西，“帶上你的工具箱，可能需要現(xiàn)場測量?！?/p>

“好?！绷质柰┢鹕?，送他到門口。

沈硯之走到樓梯口，又回頭：“對了，林小姐。”他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個絲絨盒子，“剛才在樓下便利店買的，桂花糕。陳阿婆說你愛吃?！?/p>

林疏桐接過盒子，桂花香混著雨后的青草味鉆進鼻腔。她抬頭時，沈硯之已經(jīng)走進了電梯。鏡面電梯門映出他的背影，挺拔，清瘦，像株長在水泥森林里的銀杏樹。

回到辦公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林疏桐打開窗，梅雨季的風(fēng)裹著潮濕的氣息涌進來。她摸出沈硯之給的桂花糕，咬了一口——甜而不膩，像極了老墻根下陳阿婆熬的糖粥。

手機震動，是陳阿婆發(fā)來的消息：“小桐，我孫子回上海了，說要請我吃生煎包。你說，我是不是該把墻刷干凈，等他來拍照？”

林疏桐望著窗外的梧桐葉，忽然笑了。她打開電腦，在方案最后加了一頁：“特別說明：保留東側(cè)老墻，增設(shè)‘記憶展示區(qū)’，陳列居民老物件及口述歷史錄音?！?/p>

保存文件時，她看見沈硯之的名字躺在“合作方”一欄。窗外的雨還在下，但她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雨里發(fā)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