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深色斗篷將她從頭到腳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只露出一小截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
斗篷的兜帽壓得很低,陰影遮蔽了她的眉眼,只余下一點(diǎn)蒼白的膚色和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從古堡石壁上走下的雕像,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我叫懷恩,大人。
”她的聲音依舊很輕,如同耳語,卻清晰地落入野原尤里的耳中。
她似乎說了什么,那上揚(yáng)的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在陳述一個毋庸置疑的事實(shí)。
青年臉上那層精心維持的溫和假面瞬間剝落殆盡。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不再是審視,而是幽沉如不見底的寒潭,冰冷銳利,帶著審視獵物的危險光芒,一寸寸刮過斗篷下那模糊的輪廓。
他完全沒有笑,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驟然降至冰點(diǎn)。
“……那就跟上來。
”命令簡短而強(qiáng)硬,沒有任何多余的詢問或客套。
他丟下這句話,再沒有看她一眼,徑直邁開步伐,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比之前更顯急促和冷硬。
那背影,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決絕和一絲被冒犯后的慍怒。
懷恩微微抬眸,沒有任何遲疑,邁著無聲的腳步,如同幽靈般跟了上去。
厚重的斗篷下擺拂過冰冷的地面,沒有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她和你說什么了?”夏島棲斜倚在另一條更為隱秘通道的墻壁上,指尖把玩著一枚冰冷的金屬徽章,看著野原尤里走近。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青年身上殘留的那一絲不同尋常的緊繃,于是果斷的決定跟上。
野原尤里在她面前停下,仿佛剛從某種深沉的思緒中驚醒。
他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遮住了那雙淺咖色眼眸中翻涌的驚濤駭浪。
青年的目光落在自己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晦澀不明,如同蒙上了一層濃霧。
“她叫我……”他頓了頓,聲音低沉得有些沙啞,像是在確認(rèn)一個荒謬絕倫的事實(shí)。
“江尤。
”夏島棲挑眉的動作凝固了一瞬。
青年似乎也覺得難以置信,他抬起頭,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氣,再次重復(fù),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固執(zhí)的確認(rèn):“用中文叫的……聲音不大,但我聽清楚了。
”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像是在咀嚼某種堅(jiān)硬的異物。
怎么會這樣,她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會不會也是玩家……?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瞬間纏繞住野原尤里的心臟,帶來一陣冰冷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