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倒霉蛋”對她抱歉的笑了笑,拉著身旁正在揉臉的兄弟也對著她鞠躬,他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和掩蓋不住的笑意,盡管這對話很像是小川主任在走廊抓到了兩個正在追逐打鬧的學(xué)生,小川月單方面確認這是把這件事情翻篇的信號。
猶豫要不要說點什么再緩和一下氣氛,注意到腕表的指針漸漸走向一個不妙的時間,小川月沒有理會“倒霉蛋”欲言又止的表情,制服鞋在地面留下一串清脆的響聲,她轉(zhuǎn)過頭和這兩個校友匆匆道別:“真的很抱歉,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小川月匆忙和雙胞胎分別,一路狂奔到體育館,真正的稻荷崎教導(dǎo)主任早就等在了那里。
小川醫(yī)生們學(xué)生時就是教導(dǎo)主任的弟子,于是瘦高個的高橋主任沒有理會她的小小遲到,只是笑著拿出了修改好的演講稿,語重心長:“媽媽是優(yōu)秀畢業(yè)生代表,你也要加油。
”小川月很早就知道兩位小川醫(yī)生自稱的“快樂教育”斷不可信,他們就是稻荷崎的同一屆學(xué)生,不僅一起考上了東大醫(yī)學(xué)部,還順道談了一段步入婚姻的校園戀愛。
而作為他們的獨女,小川月在接受了一個月高強度補課后,才終于得到了小川醫(yī)生的點頭,拿著行李箱搬到了這個沒有回憶的的兵庫縣讀高中。
她的高中目標(biāo)是交到很多朋友,然后主攻學(xué)習(xí),以高分被東大錄取,最終成為爸爸媽媽一樣優(yōu)秀的醫(yī)生。
站在角落里看著逐漸走入明亮體育館的班級隊伍,和她一樣的制服的少年少女排列整齊,班級與班級的界限就像足球場上的分區(qū)一樣清晰,她的耳邊還回蕩著高橋主任的聲音,突然感覺心潮澎湃,她的爸爸和媽媽都在這里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她也會在這里找到自己的人生嗎?她聽見高橋主任的聲音:“下面有請新生代表。
”“一年級2班的小川月同學(xué)。
”小川月目不斜視走向麥克風(fēng),朗讀完她剛剛在心里默念多遍的稿子,對著同學(xué)和老師微微鞠躬,松了口氣走下講臺。
班主任林下老師帶著她站在班級隊尾,小川月看著身旁的男生,想微笑著和新同學(xué)打個招呼,完成她“交朋友--好好學(xué)習(xí)--考入東大--成為醫(yī)生”偉大征途的第一步,于是主動看向了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的男生:“同學(xué)你好……倒霉蛋?!”等到小川月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之后飛快捂住了嘴巴,藍色的眼睛驚慌地看著這個微微低下頭略顯驚訝的男生。
是“倒霉蛋”還是“書包帶子”?這兩個人長得太像了,小川月不確定是哪個,但這么失禮的外號叫出來哪個都很尷尬吧!刻意被遺忘的“上學(xué)奇遇記”在她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小川月閉上眼睛錯過了男生一閃而過的笑意,深呼吸希望一睜眼就回到什么話都還沒說出來的時候,能回到出門前更好。
但那個男生沒有給她幻想的空間,小川月閉著眼還是能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男聲:“你好,我叫宮治。
”幻想世界被打破,那個男生說道,聽不出什么情緒。
所以應(yīng)該是沒聽見吧?小川月目光堅定,決定破罐子破摔,單方面宣布這是她和宮治同學(xué)的第一次見面,她微笑著沖黑發(fā)少年揮了揮手,堅定地做起了自我介紹:“我叫小川月,來自東京,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挑了挑眉,宮治看著剛剛在小路上見義勇為的新生代表,她的身影被從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勾勒,眼睛里閃著開朗的光,“初次見面”這個詞被她咬得很重,帶了點狡黠的示好意味。
宮同學(xué),讓我們一起把這件尷尬事拋在腦后吧!想起哭笑不得的初遇,宮治摸了摸鼻子從善如流,低聲說道,“我叫宮治,來自野狐,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得到回應(yīng)后小川月相當(dāng)自然地把前兩段尷尬記憶從腦海里抹去,對著宮治釋放了一個“小川牌噼咔噼咔超元氣微笑”后轉(zhuǎn)過臉碰了碰前面的女生。
站在她前面的女生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小川月伸出手,雙馬尾和圓圓的眼睛,說話間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相當(dāng)可愛而有親和力的長相。
“我叫山崎桃奈,請多多指教!”和新同學(xué)的交流很快沖淡了小川月心里的最后一絲尷尬,拿出手機和桃奈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放學(xué)路上拿起手機拍下湛藍的天空和淡粉色花瓣,小川月在櫻花樹下深吸一口氣,嗅到了薄荷沐浴露清涼的味道。
看著長長的聯(lián)系人名單,決定獎勵自己大吃一頓再回家收拾行李。
“總而言之,這是大體完美的一天!”咬著剛剛買回來的冰棒,小川月在坐在書桌前一邊打印今天拍下的照片一邊把它們放進相冊,信心滿滿的總結(jié)。
“那你的行李收拾好了嗎?”電話那頭的忍足侑士舉重若輕地戳到了兒時玩伴的痛處。
生無可戀地搓搓臉,小川月盯著空白的天花板不愿再看滿屋的快遞箱,飛速掛斷電話:“晚安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