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窗的房間有股生命垂危的老人味,霍赫言皺起眉,沒有走太近。
瘦男人過去叫了幾聲床上的人,許久老人才幽幽轉(zhuǎn)醒,霍赫言沒有任何介紹,直接問:“當年江家夫妻跟另外一個人來青橋村,你知道些什么,一五一十說出來?!?/p>
老人混沌的眼珠轉(zhuǎn)動幾下,似乎耳朵也不太好,半天沒反應,瘦男人湊到他耳邊用家鄉(xiāng)話又說了遍。
老人這才明白,靠著床頭嘆口氣,虛弱道:“太久了……那么久的事誰還記得……我只記得是他們救了清橋村,如果不是他們清橋村恐怕早滅村了。”
霍赫言不想聽這些,他只關(guān)心:“跟江家夫妻一起來的那個朋友,他們的事你記得多少?”
老人搖頭:“不記得了……”
霍赫言上前兩步,聲音陡然拔高:“什么叫不記得,你再好好想想,這很重要!”
瘦男人嚇得趕忙護住老人,扯著嗓子喊:“我只答應帶你來見我爸,沒讓你逼他,他一個病入膏肓的人你就是逼死他,想不起來的還是想不起來啊!”
升起的希望被失望打碎,就算老人能想起來,口說無憑霍陽榮也不一定會信。
當年的事像把地獄鎖,把江家和霍家鎖在地獄不得超生。
沒人能解開這把鎖,或許只有死去的人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空氣靜默許久,霍赫言垂眸要走,老人氣息虛弱地叫住他:“你是江家人嗎?”
“不是。”霍赫言說,“我是跟江家夫妻同行那個人的弟弟。”
“霍……”老人身體各項機能退化,實在想不起來,“叫霍什么……”
“霍政霖?!?/p>
“好像是這個名字?!崩先怂仆蝗幌肫鹗裁?,用家鄉(xiāng)話吩咐瘦男人去拿個什么東西。
沒多久,瘦男人拿了個表面起霉的背包進來。
“這個是災害發(fā)生第二年找到的,好像是姓霍那個小伙子的,又好像不是,記不清了,你看看是不是他的?!?/p>
霍赫言拉開背包,幾乎一眼就認出里面的攝像機。
那是他攢錢送的,也是霍政霖生前最喜歡的一臺數(shù)碼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