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男人畏畏縮縮上前,在霍老爺子攝人的目光中磕巴把知道的都說了。
廳內(nèi)安靜了許久。
霍赫言深吸一口氣開口:“父親,自然災(zāi)害誰也預(yù)料不到,江家夫妻勸了大哥走,是大哥不肯走……
霍陽榮如利箭般的眼神扎到他臉上:“你是想說你大哥喪命不能怪江家,所以我也不該把怨恨撒到江家丫頭身上?”
霍陽榮冷笑:“為了幫那丫頭你真的費勁心思,隨便拉一個人來編一段故事就想我放過她?”
瘦男人忍不住道:“我沒有編故事,我就是清橋村人,你隨便一查就知道?!?/p>
“是又怎么樣!沒說謊又怎么樣!”霍陽榮重重拍桌,又是一陣咳嗽,“阿霖是跟他們?nèi)サ?,如果不是他們,阿霖不會遇難!”
瘦男人嘀咕:“也不一定吧,我聽我爸說不是這樣?!?/p>
霍陽榮卻是不想再聽,閉眼擺手,管家見狀,伸手做個“請”的手勢,客氣也強勢。
出了霍家大門,霍赫言突然抓住瘦男人肩膀:“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是什么?”
瘦男人只覺得這家人不好惹,說話也變得異常謹(jǐn)慎:“沒什么意思……”
“‘你聽父親說不是這樣’是什么意思?你說清楚,哪里有出入?!?/p>
瘦男人看看他又看看靳穆,或許是怕,欲言又止的。
霍赫言轉(zhuǎn)身打開車門,拿出一沓捆好的鈔票塞給瘦男人:“車?yán)铿F(xiàn)金只有這么多,帶我去見你父親,明天給你支票,數(shù)字隨你填?!?/p>
瘦男人錯愕睜大眼,霍赫言已經(jīng)把他推進(jìn)車?yán)铮骸皹s華富貴還是命散黃泉,你自己選?!?/p>
瘦男人深知惹了不該惹的人,但已經(jīng)上了賊船,知道不配合就是小命不保,畏縮著把錢收下了。
青橋村里離津城一千多公里,中途除了加油上洗手間沒有片刻停頓,連飯都是在車上解決,十二個小時后,終于下高速。
從高速口去青山村還有一段幾乎人車罕見的公路,瘦男人小聲說:“這幾年政策好了才修的路,以前去我們那路都沒有?!?/p>
霍赫言看向窗外連綿起伏的山,心情復(fù)雜,大哥就是在這種貧困窮苦,跟津城比起來可以說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地方喪命。
他是天之驕子,是津城豪門的繼承人,卻死在這種微不足道的地方,霍陽榮怎么接受得了。
到達(dá)青橋村,瘦男人引路。
典型的農(nóng)村自建房里有兩個女人,瘦男人用家鄉(xiāng)話跟她們說了幾句便帶霍赫言和靳穆往房間去。
不開窗的房間有股生命垂危的老人味,霍赫言皺起眉,沒有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