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信的院子坐落于康樂伯府的偏僻處,一路走過去,幾乎看不見人,有些早就枯死了的樹也無人打理。
明明剛才經(jīng)過的地點,連花壇縫隙都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可他生活著這一片區(qū)域,到了夜晚,可以直接表演一下人鬼情未了,鬼氣彌漫,甚是嚇人。
回去的路上,畢信的表情勉強撐著,沒有露出怒容。
雖這除了他跟唯一照顧他的丫鬟外,也只有一個不愛說話婦人住著,蕭索得很,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躲在暗處,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在伯府里的日子已經(jīng)夠難過了,再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怕都不必等到大哥襲爵,自己現(xiàn)在就要被掃地出門。
但與被掃地出門相比,繼續(xù)留在這里,就真的更好?
想到方才大哥對他的態(tài)度,畢信握著的拳就越攥越緊。
明明他也是嫡子,哪怕是繼室所出,按照大鄭及民間規(guī)矩,也有著襲爵資格,只不過因他是嫡次子,上面有一個嫡長子,又無父親支持,只能另尋出路,可大哥對他卻像對待庶弟!
不,對待仆人一樣!
大哥對仆人,大概都比對他客氣一些。
明明他也是伯府的嫡子,被這樣羞辱,哪怕已忍了幾年了,但這一刻,畢信依舊感到憋屈窩火。
郁悶著剛才的事,畢信腳下不停,已回到了住的小院。
說是小院,也的確是小了,就只有正房三間,側房幾間。
他住著三間正房,服侍的貼身丫鬟玉珠住在東面?zhèn)确?,負責洗洗衣服做飯的老婦人則住在側房里。
雖說三個人這么住還挺寬敞,但伯府的嫡子哪個不是幾個貼身丫鬟服侍?
除了大丫鬟,一般還有小丫鬟小廝跟隨,這都是屬于公子的基礎配置。
像是他這樣,只有一小一老兩人伺候,連個小廝都沒有,怕連稍微富裕一些的寒門子弟都不如。
畢信推門進屋,看到就是貼身丫鬟玉珠在哼著小曲收拾屋,見他進來,玉珠立刻停下,喚了一聲:“公子?!?/p>
“怎么這么高興?”
本來心里郁悶,跟別人也沒有說,就想回來跟玉珠說說話,就看到玉珠帶著一點喜色在哼小曲,這樣高興的她也很少見,讓畢信把話咽了下去。
心里的憋屈等會再說,別破壞她的好心情。
玉珠笑著:“公子,今日奴婢運氣好,去找管事要一些針線,回來路上就撿了塊銀子,足足五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