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不遠,護衛(wèi)和丫鬟中,一對母女下來,不止是胡家大房媳婦出門迎接,街上早早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眼睛都生了根一樣,沒命往母女身上瞅,好像能占得便宜一樣。
而二月還是冬天,穿著厚衣,實在看不出,再說母女都蒙著面紗,向鄰居點頭致意,就進了胡家,大門隨即緊閉了。
外人雖看不清官太太和小姐的模樣,不過胡家大房媳婦臉色難看的很,倒也讓人猜度一二,這場熱鬧值了回票價。
在熱鬧散后,關上了門,胡家大房媳婦一眼瞧去,看見年輕兒子都背叛自己,對孤女寡母十分熱情的樣子,她摸摸自己不復昔日光滑的臉頰,恨恨啐一口:“把大郎喊回來!死皮賴臉往二房那里湊,別忘了這是他的叔母和妹妹,這是能咬一口肉,還是多塊賞錢?”
“夫人,那您是想咬多少呢?”一個清脆聲音在大房媳婦身后響起,讓她渾身一顫,莫名有些毛骨悚然,回首一看,就看見一雙狐媚的雙眸。
“剛才母女,似乎有點眼熟?!笨床灰娎锩娴那闆r,收回目光的蘇子籍皺眉感慨,就聽見背后哼了一聲,回首一看,是葉不悔。
她大叫:“還不快去,爹都走遠了,看什么看!”
得,暴躁的小少女又生氣了,連忙跟了上去,這時春節(jié)已過,店鋪家家開門,行人熙熙攘攘,經(jīng)過時,不時有人打招呼,葉維翰都一一回禮。
到一家宅門,葉維翰停步,蘇子籍上前敲門,借等待的時間來觀察。
“曾凌初曾秀才?”
曾凌初之父,當過同知,此宅朱門高墻,不算寒酸,但沒有門人,燈籠有些舊了,臺階前的雪還沒掃盡,不像是同知之家的氣象。
開門的是一個少婦,風韻猶存,只是面有倦色,開門時,蘇子籍見到她手指干裂,不由想起葉不悔的小手也有凍瘡。
古代現(xiàn)實生活,沒有穿越小說里的才子佳人的美好,美人也要操勞,書生也會收小老婆,家境不好時雇不起長工,主母也要做些活計。
不過這時代的人習以為常,葉維翰態(tài)度放得很低:“曾夫人安好,在下前來取稿。”
“請進,外子在書房?!痹蛉艘撇饺雰?nèi)。
兩人跟著進去,里面是一個中年文士在喝茶,見了來人,就起身:“葉兄,請坐,你要的稿子已經(jīng)寫完了。”
說話聲音不高,顯得安詳,只是中氣有點不足,還微微帶著喘,臉上帶著倦容,蘇子籍對這種疲憊很熟悉,熬夜的氣色,瞥了眼稿子,毛筆寫的,一張寫滿也沒多少字,看起來很多一疊,未必有一萬字。
葉維翰笑著:“曾大家,辛苦了,我當拜讀?!?/p>
說著,抽出一篇,快速閱完,就忍不住拍案:“奇哉,不愧是曾大家。”
曾凌初笑了笑,沒有更多的反應。
葉維翰沉吟,計算一下,說:“交給我,我店給三成版稅,如何?”
“也行!”
曾凌初態(tài)度仍是淡淡,但也沒反對,點頭答應了。
蘇子籍沒有說話,這時就上前接過稿,葉維翰就笑著給了,隨手指著:“這是我的侄子蘇子籍,說不定你也聽說過,蘇家的兒子,現(xiàn)在要趕童子試,您可以給擔保一下?!?/p>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