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上操作,涉及部門越多,反越是分擔(dān)壓力和責(zé)任。
獨夫是走不遠(yuǎn),禮部本是管這事,厘清本是它的責(zé)任,就算出了錯,也和代王大旨無關(guān)。
“是正祀的,就可能僅僅是香火人借廟借神以售其私,煽惑愚民,這種肅清廟祝,換上清白規(guī)矩的人就可,不宜一概掃落,以免傷了陰德,也有礙朝廷教化之要。”
“具體,還當(dāng)以皇上和朝廷之法為章程。”
皇帝不動聲色,沉吟了下,不得不承認(rèn)這處理方法還是有章有法,有張有弛,良久點了下首:“就按你說的這樣辦吧。”
齊蜀二王見了這祖父孫和睦的場面,都心里泛酸。
皇帝為何突然對代王這般好?難道這孩子真有些不凡,一生下來,就能助益代王?
皇帝似乎很高興,蒼老的面孔泛了點潮紅,又說:“你原本流落民間,雖資質(zhì)尚好,中了狀元,可與朝廷有所不知,現(xiàn)在看來,這二年你長進(jìn)不少,以后要多與內(nèi)閣走動,多多請教,與你有好處?!?/p>
“不僅僅是你,蜀王,齊王,朕以前,親眼目睹太祖皇帝一刀一槍創(chuàng)立皇業(yè)的艱難,到你們不過是
臨崖止步
潭平似乎并沒有聽見這些官員議論,一路出來,也不與人打招呼,大步走到自己車駕前,就撩開車簾鉆了進(jìn)去,說:“出發(fā)罷!”
車夫一聲吆喝,牛車動了,今日天氣不錯,這里坊住的多是貴人,粉墻碧瓦掩映竹樹,不遠(yuǎn)席棚店鋪連綿,很是繁榮,這本也有順天府的功勞,可潭平卻無心欣賞,深皺著眉。
“還真是帝心難測啊?!边@位總在各種權(quán)貴圈子里打轉(zhuǎn)的官員,目光從一處絲綢店鋪上收回,嘆一口氣,靠在了坐墊上。
太子雖說自盡,實際上是皇上逼迫而死,無論怎么樣,這份怨隙乃至仇恨,是斷然無法彌補(bǔ)。
因此,雖代王是太子之子,乃是正統(tǒng),卻幾乎沒有官員真的靠攏代王。
就算暫時沒有確定人選,也至少是在齊蜀二王里選,代王必定不是被皇帝中意的繼承人。
誰能想得到,可轉(zhuǎn)瞬間,本來已經(jīng)確定了的帝心,它又突然變了呢?
自以為能揣摩帝王之心的潭平,此刻也是茫然得很。
車窗外隱隱有人在說話。
他掀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就見有幾個官員正打旁經(jīng)過,距離著幾米,說話聲音低,只隱隱從風(fēng)中吹來兩個字:“……代王……圣寵……”
圣寵?
這還真是所有人都在震驚的事,潭平再次嘆一口氣,將車簾放下來,思索著:“難道真是我猜錯了?其實皇上一直都中意代王?”
正想著,車夫在外面恭敬問道:“老爺,是不是回府?”
這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