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變了模樣,聲音亦是不同,開口卻是溫和,“符老先生可在?”
那弟子一愣,不解看向他,“公子,您找的是我們祖師爺嗎,他老人家早已作古,如今畫像正掛在堂中,您可是來祭拜的?”
他看著眼前陌生的面容,他從來過目不忘,腦海中若沒有這個人的樣子,自然知道沒有見過。
他一路而來,這個山門早已不復(fù)往日,如同這個江山已經(jīng)換了兩代皇帝。
他垂眸須臾,“夭枝可在?”
那弟子似更不明白,“你說師叔祖嗎?她數(shù)十年前便在京都故去,敢問公子可是照著家中長輩的意思來我門中祭拜長者?”
他默然許久,“天下沒有神仙嗎?”
弟子聞言驚訝不已,“天下怎可能有神仙,公子怕是魔怔了,可要人驅(qū)魔,我們這處還有副業(yè),亦有這門路,價格實(shí)惠,童叟無欺……”
他還未說完,面前的公子踉蹌了一下,他瞧著他年歲不大,至多也就十四罷,卻一看便是出身不凡,舉止之間少見他們的清貴。
他不由開口勸道,“小公子,雨天路滑,山路不好走,你可在小院住下,等雨停了再走?!?/p>
他聞言停下腳步,片刻之后,應(yīng)允下來。
終究不信尋不到一絲痕跡,可住上了幾日,這山門依舊沒有他想見的人,此處里里外外早已物是人非,所見之人皆是陌生,更沒見過他想要找的人……
數(shù)年匆匆而過,青年侍衛(wèi)順著宮中臺階快步而上,到了宮殿廊下,低頭恭敬進(jìn)了大殿。
常筠一到殿內(nèi),便跪下遺憾回稟,“陛下,還是并未尋到人。”
他坐在案前,如今正是用膳時,桌案上卻只擺著清茶團(tuán)子。
他聞言顯然對如此結(jié)果了然,并未開口說話,只是看著清茶團(tuán)子一言未發(fā)。
常筠亦是嘆息,他年紀(jì)少,不知陛下為何執(zhí)著尋這女子。
聽爹爹說,陛下已經(jīng)整整尋了二十五年。
半載年華,陛下也從少年模樣至發(fā)間鬢白,如今陛下的身體越發(fā)不濟(jì)了。
可要尋的那女子卻永遠(yuǎn)是那般模樣不變,這如何能找得到?
陛下孤身一人,無后宮自然也無子嗣,若是早早尋到這女子,又何須過繼子嗣?
他們真是恨不得撅地三尺將那女子找出來,可縱使這般都找不到。
這天下怎會有人二十五年音容笑貌皆沒有改變?
這天下又怎會有一國之君找不到的人?
自然不可能。
那便只有一個結(jié)果,就是這女子早已不在人世,否則又怎么可能遍尋不見?
可陛下卻還是一次一次地親自去尋,到如今年歲,身子已經(jīng)扛不住白日上朝,夜間尋人,可還是執(zhí)意要尋,可每找一次便失望一次,他的病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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