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夫人?”貴婦b試探著問了一句,“您還好吧?”
三等艙婦人沒有回應(yīng),倒是她懷里有什么東西拱動了一下,鉆出個小孩……小猴……好吧還是更像小孩。
她或者他只探出個腦袋,頭發(fā)剃得長一塊、短一塊的,有的地方甚至還斑禿,那張猴子般的臉瘦得簡直驚人,嘴角shi潤潤的,還不時用舌頭舔舔。貴婦b也是有兒女的人,一時竟估不準(zhǔn)這孩子的年齡。
小孩和她對了個眼神,驚慌失措地又把頭縮回去了,看上去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好吧,貴婦b聳聳肩,捏了捏忘了什么時候放進(jìn)口袋的兩塊咖啡方糖,到底還是沒送出去。
不遠(yuǎn)處傳來小小的baozha聲,緊接著是落水聲,有女聲尖叫起來:“西弗勒斯!”
“怎么了?”還在欣賞沉船景觀的女伯爵也回過頭來,“有人落水了?”
“大概吧?”貴婦b半抬起屁股去看,救生艇隨即因?yàn)樗@動作而搖晃了起來,“嘿!到我們這里來!這艘船上空!”
她熱情地?fù)]手,伸長胳膊——不遠(yuǎn)處的小艇上,一位女士幾乎將整個身體都探進(jìn)了水里,死命拉著落水者。那艘救生艇上確實(shí)人滿為患,方才有另一艘船操作不當(dāng)翻了,人全跑到那一條船上擠著去了。
那位女士看起來也是個爽快性子,聞言直接翻進(jìn)了海里,兩條胳膊一齊拖著落水者,只憑兩條腿就游得飛快。
在這個季節(jié)的北大西洋啊……貴婦b羨慕地看著她這體格子,在這位健壯女士托著落水者上船時,甚至還搭了把手。
但當(dāng)她以為的健壯女士也上船時,貴婦b卻大失所望。拜海水所賜,這姑娘的曲線簡直一覽無余,但她看上去并不壯,就是普通體格,肌肉那是一塊也沒有。還有那雙腿,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強(qiáng)壯到足以帶動兩個成年人破浪前進(jìn)。
或許人家就是天生神力吧,天生是個游泳健將。貴婦b有些酸酸地想。
并不健壯的女士頭也不抬地道了句謝,就低頭忙活落水者去了。她先去每個口袋里摸了一遍,直到抽出一根小木棍,這才松了一口氣,開始不停地揉搓、拍打著落水者的臉,低聲喊道:“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貴婦b這才發(fā)現(xiàn)落水的竟然是個男的!這兒怎么會有個男的?男士們應(yīng)該在大后方才對,這太卑劣了!
同一艘船上的貴婦們也紛紛報(bào)以譴責(zé)的目光,但那位并不健壯的女士似乎并未注意到。她背對著她們不知道做了什么——那個方向大概只有三等艙婦人懷里的瘦猴能看得見,如果她他敢的話。
總之,那個臉色極差、看著與死尸無異的男人醒來了,并不健壯的女士歡呼了一聲,直接抱住了他。
哎喲,哎喲喲喲……貴婦b難堪地捂住了眼。
“你怎么會跑到海里!”夜風(fēng)送來高興的責(zé)怪聲,“我不是叫你去康斯薇露的船嗎?”
“什么康斯薇露……沒有,我想的是你。”落水的男人聲音很小,虛弱地回應(yīng)著戀人,“我當(dāng)然要去你所在的地方?!?/p>
哎我的上帝!貴婦b簡直想把耳朵也堵起來了。她悄悄看了一下同船的那位女爵和她的表妹,見二人都是滿臉興味,顯然她們的世界里并沒有這種“傷風(fēng)敗俗”的行為,比“泰坦尼克”號的沉船更好看。
沒動靜了,貴婦b悄悄瞄了一眼,立刻恨不得將眼珠子摳出來扔海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趁著連默默劃船的船員都扭過了頭,那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同時舉起了各自手里的小木棍。
愛情的力量也太神奇了吧!貴婦b的表情管理險(xiǎn)些失控,誰沒親過嘴似的,怎么這倆人親完嘴看著臉色都好看了許多?連shi透的衣服都干了不少!這就是年輕人旺盛熾熱的生命力嗎?
“我丈夫?!蹦俏慌恐鲃咏榻B,他們非常囂張地、絲毫沒有儀態(tài)地依偎在一起,一個個看上去都像是累脫了力,“他……從他的船上游過來找我的,嗯,就是這樣!”
那疲憊至極的落水男人登時笑了出來,他用力地扯了妻子一下,卻換來一句“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呢,不能讓她們一個個在心里鄙視你”!
確實(shí)也在心里鄙視過的眾貴婦紛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啊,您不是普林斯先生嗎!”此時此刻,一直神游天外的、年輕的阿斯特夫人終于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fù)嵘狭俗约旱男「?,“您怎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