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頁）

“行了，”周旭清了清嗓子，冷硬著臉，“我?guī)闳フ胰?。?/p>

領(lǐng)到前臺拉倒，他伺候不了這種醉鬼。

可醉鬼還是杵著不動，仰著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周旭耐心有限：“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秉雪開口的時候，感覺喉嚨里還滾著一團火，語速無意識地放軟，放慢，像在撒嬌：“上廁所……未遂?！?/p>

“你不早說?！?/p>

周旭直接伸手，一把拽著對方的小臂：“走?！?/p>

方秉雪沒防備，被帶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他這會兒腿窩是軟的，身體差點不受控地跟上，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用摩托載著狂飆，速度很快，暈眩感驟然出現(xiàn)，方秉雪往外掙：“慢、慢點——”

“就在前面拐角，”周旭都沒回頭，“你剛是不是走錯地了？”

方秉雪還在叫：“你等一下……”

可周旭不肯回頭。

他的肩膀真的很寬，手又很大，不由分說地握著方秉雪手腕上面的一截，攥得很緊，攥了整圈，拇指輕松地挨住中指，方秉雪盯著那鐵鉗似的手，心想，周旭的掌圍大概是28厘米，按這樣推測的話，身高……

可他沒法兒繼續(xù)想了。

糧食酒的后勁兒強烈地往上涌，方秉雪皺眉，抬高音量：“我讓你停下！”

周旭這才站住，終于松手：“到了?！?/p>

飯店的廁所很小，破舊的木門半開，里頭的插銷毫無生機地耷拉下來，周旭還有心思調(diào)笑：“等會別在里頭睡著……”

他不笑了。

因為方秉雪猛地轉(zhuǎn)身過來，表情痛苦地，吐了。

很嫌棄自己似的，邊吐邊叫，說好臟啊，怎么這么臟啊！

他雙手抓著周旭的衣襟，像是好容易在這亂七八糟的環(huán)境里，找到了唯一可靠的依托，健康而蓬勃，帶著旺盛的生命力，腿軟，撐不住身體，方秉雪眼淚都嗆出來了，臉色蒼白。

周旭腮幫子繃得很緊，臉色很臭。

他按著方秉雪的腦門，給人往外推，可就這一下的動作，對方像是被抽走了骨架似的，眼看就要往地上跌，周旭眼疾手快地伸手，揪住對方的領(lǐng)口：“站好！”

已經(jīng)有保潔員聽見動靜過來了，拎著拖把，見怪不怪的樣子：“別踩得哪兒都是啊。”

周旭身上被弄臟了，方秉雪比他更臟，幾乎無從下手，聽見動靜后，這人才艱難地回頭，從自己衣兜里摸了摸，找出張紙幣遞過去：“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