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迷迭香”出來時,已近午夜十二點(diǎn)。初秋的夜風(fēng)帶著涼意,吹散了身上沾染的濃重?zé)熅茪夂拖闼?,也吹得周瓊瑛有些發(fā)暈。
她拒絕了阿凱試圖攙扶的手,眼神恢復(fù)了幾分清明。
這個點(diǎn)了,她也懶得再回簡逸那邊,抬手叫了個代駕,開回自己的小公寓。
推開門,踢掉高跟鞋,她連燈都懶得開,直接把自己摔進(jìn)臥室柔軟的大床里。濃重的疲憊和酒精的后勁瞬間將她吞沒,意識沉入一片混沌。
夢里也不得安生,奶奶指著鼻子罵她,簡逸就在一旁,冷眼旁觀。
再次掙扎著從昏昏沉沉的睡眠中醒來,頭痛欲裂,喉嚨干得冒煙,胃里也隱隱翻騰。
她摸索著抓過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已經(jīng)上午十點(diǎn)。八點(diǎn)的時候簡逸竟然發(fā)來了消息:【周六一起回家,母親有事要說?!肯旅媸且淮刂贰?/p>
周瓊瑛盯著那條消息,言簡意賅,一如既往。他的妻子徹夜未歸,他好像毫不在意。
宿醉的頭疼似乎更劇烈了,她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
回他家?兩人結(jié)婚三個月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要見到他的家長。名義上的公婆,會是什么樣的人,高知家庭又會帶著什么樣的目光來審視她這個兒媳?
更煩了,周瓊瑛將手機(jī)扔回床頭柜上,拉起被子蒙住頭。
六點(diǎn)不到,周瓊瑛難得沒留在辦公室加班,方向盤一打,拐進(jìn)了簡逸的公寓。
他在書房,門虛掩著,隱約傳來鍵盤敲擊的聲響。她沒打擾他,徑自換了鞋,給自己倒了杯冰水。
晚餐她點(diǎn)了外賣,是簡逸常吃的一家以健康輕食著稱的餐廳。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吃著,周瓊瑛咽下一小塊索然無味的雞xiong肉,終于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她抬起眼,落在男人的臉上:“簡逸,我昨天應(yīng)酬的晚了,怕吵你睡覺,就睡在錢江那邊了?!?/p>
“嗯?”簡逸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慢條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鷹嘴豆:“你不用和我報備什么,私生活是你的自由。”
果然啊,周瓊瑛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簡教授真是…”還真是契約精神貫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