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拍了拍父親的肩膀:"爸,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有我哥在,天塌不下來,明兒個,咱們好好準備,準成。"
屋外,夜色深沉,寒風依舊凜冽。
但屋內,那令人窒息的絕望和悲愴,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希望沖淡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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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雪粒子敲著窗。
蘇長順懶洋洋地扶著媳婦李曉梅,慢悠悠晃進傻柱家。
一掀門簾,一股霸道香氣撲面而來。
蘇長順鼻子抽了抽,眉毛一挑:"嚯,柱子,你這手藝…今兒是偷了你爹的師?還是把國營大飯店的大師傅綁來了?這味兒…嘖,真香!"
傻柱嘿嘿直樂,一點不惱:"哥,您這嘴損我是吧?今兒可不是我掌勺,是我爸,親爹,何大清,正宗譚家菜傳人,您今兒有口福了。"
蘇長順抬眼,正對上系著圍裙,一臉局促搓著手的何大清。
他上下掃了兩眼,心里頭鄙視這個拋棄兒女的老幫菜,嘴角勾起那抹慣常的,帶著點促狹的弧度:"何叔?幾年不見,您這圍裙…倒是挺合身??磥碓诒6ā矝]少伺候人?"
這話一出,何大清被擠兌的臉都紅了,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傻柱趕緊打圓場:"哥,您嘴下留情,我爸他…也不容易。"
李曉梅嗔怪地拍了下丈夫胳膊:"長順,你瞎說什么呢。"轉頭對何大清溫婉一笑:"何叔,您別理他,他就這張嘴,你這菜做的看著就香。"
眾人落座,桌上菜色誘人。
紅燒肉油亮噴香,清蒸魚鮮嫩欲滴,炸丸子金黃酥脆…
蘇長順也不客氣,筷子直奔紅燒肉。
肉塊入口,他眼睛微瞇,隨即眉頭一皺,看向傻柱。
"柱子,跟你爹這手藝一比…你以前給我做的那些…是喂豬的?"
傻柱被噎的滿臉通紅。
蘇長順又夾了塊魚,細細品了品,點點頭。
"嗯,好吃。何叔,看來去了保定,您這手藝也沒落下?不容易啊。"
何大清被他說得又窘迫又有點小得意,連連擺手:"蘇科長您過獎,粗茶淡飯。"
"行了,甭客套了。"蘇長順擺擺手,打斷他。"柱子,說吧,大過年的,又是魚又是肉,還把你爹這尊大神請回來掌勺,這陣仗是鴻門宴啊?救命飯?"
傻柱被點破心思,嘿嘿一笑,撓撓頭:"哥,啥都瞞不過您,是有點事兒…想請您給拿個主意…"
他悶了一口酒,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這回沒了嬉皮笑臉,聲音帶著火起:"哥,您是不知道,我爸在保定…那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指著何大清,"那白寡婦,還有她那幫子親戚,簡直…簡直比那楊白勞還黑心,還不要臉。"
何大清低著頭,筷子扒拉著碗里的飯粒,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