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家屋內,何大清那句打地鋪就行和比在保定強的話,像兩塊巨石砸在傻柱心頭,激起千層浪。
雨水那句:爸,您在保定過得不好嗎?那您回來了,以后就別走了,我那屋能住人,我跟您住一塊,更是如同點燃了導火索。
何大清看著女兒清澈眼眸里那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挽留,再看看兒子傻柱臉上那混雜著震驚,別扭,甚至隱隱心疼的復雜表情,再想到自己這四年在保定白家過的豬狗不如的日子,還有那徹底斷絕的歸家之路…
后悔!委屈!絕望!不甘!
這些被他強行壓抑了兩年多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偽裝。
他不想在年關喜慶的日子里,在好不容易見面的兒女面前,尤其是懷著身孕的兒媳婦面前,哭哭啼啼,像個懦夫。
他不想把這份沉重的苦楚帶給他們,他想讓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能撐起一片天的父親。
可是…他控制不住。
那積壓了太久的苦悶和委屈,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他需要一個宣泄口,他需要最親的人知道他的痛苦,哪怕…只能換來一絲絲的理解和安慰。
"我…我…"何大清嘴唇劇烈地哆嗦著,渾濁的老淚瞬間涌出眼眶,他猛地抬起粗糙的大手,帶著一股自暴自棄的狠勁,狠狠朝自己臉上扇去。
"爸!"
"爸,您干什么。"傻柱和雨水同時驚呼!。
傻柱反應更快,一個箭步沖上去,死死抓住了父親的手腕。
那力道之大,讓何大清的手掌停在了離臉頰不到一寸的地方。
"爸,您這是干什么?"傻柱的聲音帶著驚怒和后怕。
他看著父親那張瞬間被淚水淹沒,寫滿了痛苦和絕望的臉,心里那點別扭和怨氣瞬間被一種巨大的沖擊和心疼取代,他的父親…怎么會變成這樣?
何大清被兒子抓住手腕,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像個無助的孩子,淚水決堤般涌出,聲音嘶啞。
"柱子…雨水…爸…爸對不住你們,爸后悔啊,爸后悔死了啊。"
他再也忍不住,終于哭出了聲,帶著無盡的悔恨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