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們都是一幫不問世事的老學究,讓她們問道還行,她們哪管的了宗門呢?
柳曉亭不禁哀嘆一聲。
她一邊謄抄著《靈紋構(gòu)型初解》,一邊擔憂著那個孽徒究竟去了哪里。
禁地廢墟下沒找到尸體,那就是沒死。
可即便是煉器師入侵、甚至把宗主和副宗主都煉化了,也不至于禍害他一個男子吧?
又或者……
“呀!”柳曉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筆鋒不由得一頓,墨跡瞬間在紙上熨開,害得半個時辰的辛勞變成廢紙。
鬼使神差地,柳曉亭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遙遠的夜空之下有一個微不可見的人影。
待她看清楚那人的相貌后,過往故事的故事碎片在她腦海中慢慢拼湊。
柳曉亭驚訝地張了張嘴,隨后突兀地大喊道:“孩子們,快跑?。 ?/p>
聲音撕破天演閣內(nèi)的寂靜,伏首書案的眾弟子不由得同時抬頭。
他們看著這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長老,不知為何卻突然失態(tài)。
殊不知,接下來這個以問道立宗的萬道仙宗,即將變成人間煉獄。
王仇取出一個木盒。
伴隨著黑色的陰氣源源不絕地從中涌出,無數(shù)陰邪的女鬼也暴露在月光之下,神態(tài)各異地俯視著萬道仙宗,眼神中充斥著對生命的饑渴。
成為鬼修之后,人類的神魂往往會逸散出一部分,導致她們把一念之差的喜樂都無限制地放大,類似于喝醉酒后失去了是非判斷能力。
魅鬼宗在冷空寒手下時,她們是采補女性的“蜜蜂”。
當職權(quán)轉(zhuǎn)交給王仇時,她們就成了主人意志的延伸,被他感染成為了最陰邪狠毒的厲鬼。
男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隨后閉上眼睛,聆聽著這場由哀嚎交織而成的交響曲。
等到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看到原本平靜的仙門已化作火海,到處都是血液與殘肢。
有些女修自發(fā)地結(jié)陣迎敵,卻在境界的壓制下被鬼修虐殺,瞬間被煉化成為新的鬼傀,轉(zhuǎn)身加入到這場屠殺當中。
當萬道仙宗宗主姍姍來遲時,王仇正燒著鼎爐,爐內(nèi)盡是未死透的、掙扎著的女修。
“我當初,好奇,你,怎么煉,至純源石?我現(xiàn)在,好幾爐,都是,肉羹?!币贿呎f著,王仇往鼎爐下面扔了一枚至純源石,讓鼎爐下的靈火燒的更旺。
沒人會用木炭煉碳,男人不在乎問題的答案,單純只是為了好玩。
看著這些無比睿智又聰明絕頂?shù)呐迋?,大腦里的蛋白質(zhì)在痛苦的哀嚎中失去活性,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么?
即使是冷酷如舞夢臾,也還是第一次見到烹人這種駭人的場面,就連她都感到反胃:“冷空寒,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如此殘忍……”
“我不是,冷空寒,我是,王仇(已黑化)·升仙plus版……或者,你可以叫我,馭奴天尊?!蓖醭饟u頭說道。
輕薄的面紗之下,舞夢臾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
這個男人剛剛分明說“我當初就很好奇”,這是冷空寒與自己發(fā)生過的事情;現(xiàn)在男人卻自稱為王仇……舞夢臾還以為是奪舍,仔細思量之后明白了過來,這是靈魂的交融。
“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知道你是誰了?”舞夢臾冷笑道:“分不清你的記憶究竟屬于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東西,于是變成了一個……瘋子。”
即使被嘲諷,王仇也沒有生氣。自從吸收了冷空寒的香木之后,表情就從王仇的臉上消失了。他肯定地回應(yīng)道:“我,就是,王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