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攸拾整好東西與她出去。
……
“老師以前也做過女官的……她是宣鏡先生獨女,隨母姓,當初憑才氣名動玉京。和長寧侯俞煊,曾是同窗。
太完美其實也是劫難……當年老師的追求者多不勝數(shù),她偏偏選擇了入宮做官,可又不滿于男子當政的時局……
……至于長寧侯,不斷地糾纏老師。老師與他相識多年,他再善于偽裝也瞞不過老師的眼,一旦清楚他是怎樣一個人,老師怎么可能與他同道。
老師她……是因為懷有身孕,被人構(gòu)陷稱穢亂宮闈,五品女官一朝被罷黜,又背著污名逐出宮去……
老師病了一場,病好沒好我不知道,京中人唾罵過她后漸漸也忘了她,老師失蹤,杳無音信,再未回過玉京……
最后一次見老師,老師給了我一枚血戒,叫我找個時機贈給長寧侯。
老師恨死他了?!?/p>
楚繁的聲音被秋風剝得只剩慨然與悵惘。
丞容那樣一個人,從年少成名到經(jīng)歷那些烏糟事,其實能活下去已經(jīng)活得比許多人透徹了。
言攸在聽到義母受難的原因時,渾身僵直。
穢亂宮闈,罷黜出宮,歲歲罵名,無休無止。
“母親她……該有多難過……”言攸低著眼睫,鼻尖澀然,“母親她真會生下仇人之女嗎?難道微職當真是……”
楚繁驀地否認。
“你不可能是,絕對不可能是俞煊的女兒。
老師她太清楚那個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索性將錯就錯逃了……給他留一點期望。
秦嫽,憑我對老師的了解,我敢對天發(fā)誓,老師絕對不會生養(yǎng)一個禽獸的孩子。
莫要詰難自己……老師將你養(yǎng)育成這樣,說明她對你沒有半點恨,你的父親不可能是長寧侯?!?/p>
言攸怔然地抬頭,腦海中一片清明。
義母對阿嫽姐,從來都是那么溫柔慈愛,義父對阿嫽姐也是沒有半點苛待,不會只因為他們本就是善人。
因為善人也有愛恨,恨屋及烏,也是亙古不變。
他們秦家,受的從來都是無妄之災(zāi)。
阿嫽姐與他們共有的仇人無關(guān),阿嫽姐本來就應(yīng)該活下去……
若是她真還活著,言攸愿意在大仇得報后,把所有的一切全都還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