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dāng)年先帝讓她養(yǎng)在承平侯府,是為了觀察其一舉一動,以好牽制北疆。
若要凌綰單獨(dú)開府,監(jiān)視的難度自然要高了一些。
謝景淵想了想,“攝政王府左鄰是前朝太傅府邸,一直荒廢,朕命人將此處收拾出來,賜給你做郡主府?!?/p>
他這個皇弟自從西南前線班師回來,只是空有一個“攝政王”的名頭,實(shí)則權(quán)柄與尋常親王無異。
自己登基未久,地位尚不穩(wěn)固,手下可用之人也無幾,若要與外戚抗?fàn)?,謝景衡是一柄最好的利刃。
他有意讓謝景衡掌管緝影司,著手情報工作,待來日外戚被鏟除之時,再想方設(shè)法撤去他玄甲軍的兵權(quán)。
如今先叫謝景衡暗中注意凌綰的動向,是一個很恰當(dāng)?shù)拈_端。
若因那夜廣陵殿之事,宮中有人猜忌他二人的首尾,自己這樣做,也正能彰顯胸懷之大度,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去猜忌她的清白。
凌綰聽罷愣了愣神。
謝景衡性情太過古怪,她本是不愿接近的,但謝景淵這么爽快就同意,已是意外之喜,哪還敢奢求其他?
她立即叩頭謝恩,生怕晚了一秒他便反悔。
謝景淵看著她神情中轉(zhuǎn)瞬即逝的欣喜,眸光暗了暗。
他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少了些什么。
將那莫名的情愫拋諸腦后,謝景淵并未多想,而是起了身。
“朕準(zhǔn)許你明日出宮,你在郡主府好好將養(yǎng)身子?!?/p>
那‘將養(yǎng)身子’四字他咬得重了些,其中似乎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而凌綰只沉浸于出宮的欣喜,險些要喜笑顏開了。
“臣女叩謝圣恩?!?/p>
她輕彎唇角,垂下頭去,眉眼含霜。
退婚之事塵埃落定前,自己在宮中困了將近半個月。
如今終于掙脫束縛,新仇舊賬,可要一起算了。
她在京中的人設(shè)向來是個潑皮,也不知道承平侯府,有沒有做好被大鬧家宅的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