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鬧得這樣大,就算是大人按下不查,將來也有可能被人當(dāng)做把柄,一樣會丟了官職。
既然如此,還不如順從民意和本心,將這案子查一查,將上面的人動一動。
他知道周知縣是想明白了,便依著他的吩咐讓人去辦,立馬派了一班衙役前去拿人。
白德昌跑都沒跑,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跑,這龍山縣沒人敢動他。
直到縣衙來人,他還是冷冷一笑,“有點兒意思啊,周同真是讓我刮目相看,能做到這一步也讓人佩服了,走吧,縣衙看看去,我倒要看他要怎么動我?!?/p>
管家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擔(dān)心,“老爺還是應(yīng)當(dāng)謹(jǐn)慎一些,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那幫泥腿子集結(jié)了好多人呢?!?/p>
白德昌根本不放在心上,“都是一些無知的人,他們的命不值錢,你趕緊派人去通知我姐夫,我就去縣衙走一趟,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管家道,“讓王先生也跟著吧?”
王先生是白德昌的姐夫留在他身邊的幕僚,只不過平時白德昌也不讓他多管閑事,就只把他養(yǎng)在家里。
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有點不簡單,管家眼皮直跳,所以建議讓王先生跟著,如果老爺出事了,自己也要跟著出事,他肯定還是很在意的。
“嗯,跟著就跟著吧?!?/p>
白德昌拒絕用枷鎖,還讓護衛(wèi)把衙役給打傷了,大搖大擺去了縣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參觀的。
縣衙門口的百姓見了他,全部都激動起來,還有人朝著他扔爛菜葉子。
白德昌眼睛一瞪,“不想活了?”
他雖已經(jīng)被帶來縣衙,但還是那么囂張猖狂,平時積威已久,此刻這么一吼,外面真的安靜了許多。
林蔓蔓緊緊地咬著牙齒,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能沖動,一定要把這個人交給法律審判。
縣衙之上,周知縣高坐案堂,堂下站著白德昌和幾名苦主,還有林蔓蔓和張正清。
白德昌雖然是嫌犯,但是卻昂首挺胸,眼神睥睨,嘴角噙著不屑的冷笑。
府城通判派來的心腹幕僚王先生,就坐在側(cè)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喝著茶,眼神卻如毒蛇般掃視著堂下眾人,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林蔓蔓作為苦主代表,挺身而出,聲音清朗而悲憤,條理清晰地陳述白德昌累累罪行。
強占田產(chǎn),謀害人命,私設(shè)刑堂,逼良為娼,縱奴行兇……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接下來便是陳正清作為狀師陳述案情,引經(jīng)據(jù)典,言辭犀利,將白德昌的罪行與國法天理一一對應(yīng)。
為了尊重苦主,白德昌所害之人的案情全部都讀了出來,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
這半個多時辰,外面的百姓一個也沒有少,反而多了起來,大家都想看看這個德昌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大人,累累罪行,害的全是無辜百姓,大人作為龍山縣父母官,該為百姓主持公道才是啊。”陳正清說完之后直接跪下,認(rèn)真地磕了一個頭。
周知縣認(rèn)真聽著案情陳述,此刻也是胸中郁結(jié),白德昌此人的確是龍山縣的毒瘤,應(yīng)當(dāng)除之而后快。
只是這毒瘤后面連著的是更大的勢力,他不過一個芝麻官,如何與這些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