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在昏暗的天色下,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森冷光芒——
京兆府。
沈明宣臉色比雪還白。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水囊“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車板上。
“大……大哥……”
他僵硬地轉(zhuǎn)過頭,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那個面容沉靜的兄長,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沈武宣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沈明宣。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這十幾年虛假的兄友弟恭,看到了他們血脈相連的最初。
可最終,那點殘存的溫情,也被眼前這張因恐懼和怨毒而扭曲的臉,徹底碾碎。
“明宣,”沈武宣終于開口了,聲音嘶啞。
“錯了,就要認(rèn)。”
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砸在沈明宣的心上。
沈明宣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驟然緊縮。
認(rèn)?
認(rèn)什么?
“大哥……”他唇瓣哆嗦著,還想做最后的掙扎。
“我……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動手的!是她瘋了!”
“是不是故意的,自有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去判斷。”沈武宣打斷了他,眼神里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決絕。
“去自首吧?!?/p>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逼出來的。
“這是……大哥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p>
爭取寬大處理。
這便是沈武宣能為這個無可救藥的弟弟,鋪下的最后一條路。
也是唯一的一條路。
最后一件事……
他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