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閻鶴詔的腳步,驟然停下!
他倏然轉(zhuǎn)身,那雙眸子如同兩道實質(zhì)的寒芒,瞬間鎖定了凌川。無形的壓力,如同冰封的潮水,瞬間將凌川籠罩。
廊中空氣,仿佛凝固。
閻鶴詔凝視著凌川年輕卻異常堅定的臉龐,良久,方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審視:
“凌川……”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詞句,“你與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
凌川心頭微凜,面上卻依舊沉靜,迎著那仿佛能剝開靈魂的目光:“敢問大人,所指為何?”
閻鶴詔并未立刻回答。
他移開目光,重新轉(zhuǎn)身,負(fù)手前行,腳步聲在寂靜的回廊中格外清晰。
他的聲音,如同從冰層下傳來,清晰、緩慢,卻字字如刀:
“少年將軍,文武兼?zhèn)?;自掏腰包,鑄甲礪兵;劍指門閥,還地于民……”他每說一句,凌川的心便下沉一分。
“這樣的人……”閻鶴詔腳步不停,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穿透骨髓的寒意,“往往最是危險。因其心中所求……”
他刻意停頓,仿佛在讓那無形的壓力發(fā)酵,“大得……超乎想象!”
“轟!”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凌川腦海中炸響!
他自以為坦蕩無私、問心無愧,所做一切,皆為國為民,無涉私欲!
然而,閻鶴詔這赤裸裸的‘野心’指控,卻像一根冰冷的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他信念的屏障。
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他渾身神經(jīng)瞬間繃緊,仿佛遭遇了致命的威脅!
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那超越常理的勇猛精進(jìn),那撼動百年根基的雷霆手段,那近乎孤注一擲的布局……
在更高層面的人眼中,本身就是最大的‘僭越’與‘忌諱’。
其動機(jī),足以刺痛某些根深蒂固的規(guī)則,其鋒芒,足以讓神都那位心生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