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里刀傳人,聶氏遺脈……兩位可有興趣來廷尉府做事?”
凌川在一旁聽得眼角微跳,心中愕然:‘這閻王挖人,都如此……理直氣壯么?當我不存在?’
沈玨雖對這位“活閻羅”心存深深的忌憚,但仍抱拳躬身,言辭清晰而堅定:“謝都統(tǒng)抬愛。卑職愚鈍,恐難當廷尉重任?!?/p>
聶星寒的回答則更為直接,甚至沒有多余的禮節(jié),只淡淡吐出三字:
“沒興趣!”
閻鶴詔目光在沈玨與聶星寒身上略作停留,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意外。
他并未多言,轉(zhuǎn)而看向凌川,聲音依舊平穩(wěn)冷硬:“凌將軍,借一步說話!”
放眼大周,絕大多數(shù)官員聽到這句話,無不膽戰(zhàn)心驚、脊背生寒。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無論是朝堂還是軍中,沒幾個人可以在面對他的時候,保持氣定神閑。
凌川眼神之中并無怯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人請!”
兩人一前一后,踏出那片血腥彌漫的修羅場。步入一條幽靜的回廊。凌川,恪守尊卑,自然地落后閻鶴詔半步。
廊下風過,帶來一絲清涼,卻吹不散那無形的凝重。
閻鶴詔并未回頭,冷硬的聲音如同廊柱投下的陰影,沉沉壓來:
“你動了李家,斷己退路……這條路艱難重重、兇險莫測,你,可想清了?”
凌川步履未停,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一種棋盤落子般的篤定:
“此局,心中已推演萬千,雖險象環(huán)生,卻暗存一線生機!”
閻鶴詔微微頷首,仿佛只是確認一個已知的事實。他腳步略緩,拋出一個更沉重的問題:
“那你可曾想過,若敗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凌川側(cè)首,望向廊外被高墻切割的天空,嘴角竟勾起一抹近乎灑脫的弧度:
“總需有人去做!成,幸甚;敗……”他收回目光,直視前方閻鶴詔挺拔冷硬的背影,“亦為后人,燃一盞燈,照一段路。無憾矣!”
語氣風輕云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