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和阿朵都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見林燼閉上了雙眼,將心神完全沉浸下來。他沒有去催動那些屬于強(qiáng)者的狂暴戰(zhàn)技,也沒有去溝通那霸道的獄卒權(quán)柄。他只是小心翼翼地,調(diào)動起體內(nèi)那一絲被“凈化”過的,“燼劫咒血”的本源之力。
那股力量,溫順,純粹,帶著一種“抹除”與“終結(jié)”的寂滅之意。
他將這絲力量,緩緩地,透過自己的身體,延伸出去,輕輕地,覆蓋在身周一尺范圍內(nèi)的骨塵之上。
他不是在掠奪,也不是在摧毀。
他像是在安撫一個啼哭不止的嬰兒,像是在告別一位彌留之際的故人。他用自己的意志,向這些承載著無盡痛苦的怨念殘骸,傳遞了一個最簡單,也最純粹的念頭:
“……安息吧?!?/p>
奇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以林燼為中心,他身周一尺范圍內(nèi)的骨塵,停止了那種肉眼不可見的,由怨念引發(fā)的躁動。那股刺骨的陰冷,仿佛被一只溫暖的手撫平。風(fēng)中那些嘈雜的,令人瘋狂的低語,在這片小小的區(qū)域內(nèi),奇跡般地,平息了下去。
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一瞬。
“嗯?”
那自稱“燭老”的身影,猛地抬起頭,渾濁的雙眼,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驚駭?shù)纳裆?/p>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片荒骨渡的可怕。這里的怨念,是沉淀了萬古的,最頑固的“毒”。九千年來,他只能靠著自己耗費(fèi)心血制作的“安魂?duì)T”,勉強(qiáng)在其中開辟出這一方小小的,可憐的庇護(hù)所。
他從未想過,有人能……“安撫”這些怨念!
這不是靠力量去鎮(zhèn)壓,那是更高層次的,一種近乎于“理”的共鳴與引導(dǎo)!
更讓他震驚的,還在后面。
他身前那盞燃燒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燭火,在他漫長的記憶中,從未有過任何變化。它永遠(yuǎn)是那么大,那么亮,不多一分,不少一寸。
可就在此刻,就在林燼“安撫”了那一小片區(qū)域的怨念之后,那豆大的火苗,猛地,向上“躥”高了半分!
光芒,也隨之明亮了一絲!
雖然這個變化極其微小,但在燭老眼中,卻不亞于天崩地裂!
他制作的“安魂?duì)T”,是以這片土地的怨念為“燃料”的。怨念越是狂暴,燭火的消耗就越大。反之,當(dāng)怨念被“凈化”,被“安撫”,燭火的負(fù)擔(dān)減輕,自然就會燃燒得更加旺盛!
燭老猛地站起身,佝僂的身子因?yàn)榧佣⑽㈩澏?。他死死地盯著盤坐在地的林燼,那眼神,不再是厭惡與警惕,而是一種見到了鬼魅,見到了神跡般的,混雜著狂熱、恐懼與不可思議的復(fù)雜光芒。
“你……你對我的‘?!隽耸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