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啊……”木村達也笑了笑,倒也沒賣關子。
“我在警校見過他。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奇異的追憶感,目光似乎飄向了某個遙遠的時空點。
“一副標準好學生的模樣……”穿著筆挺得一絲不茍的警服,站在陽光下,耐心地聽著身旁同伴說話。
偶爾被那個半長頭發(fā)、總愛打趣人的警官逗弄時,還會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連耳朵尖都會染上漂亮的緋紅……那畫面如此清晰:朝氣蓬勃的少年,眼底盛滿了對未來純粹而熱烈的憧憬,身邊圍繞著可以交付后背的師長和摯友。
那份明亮、溫暖、充滿希望的氣息,像一道強光,瞬間刺穿了當時傷痕累累、視線模糊的木村達也的心防,讓他像被釘住一樣,挪不開目光。
因為真的很羨慕啊。
羨慕到嫉妒,嫉妒到心口發(fā)疼。
羨慕那樣簡單、干凈、被光明擁抱的人生。
才會將這么一個僅僅只是狹路相逢、連話都沒能說上一句的陌生少年,深深地、固執(zhí)地刻在了心上。
這點隱秘的、帶著自我剖析意味的脆弱心思,他自然不會同夏島棲細說。
他只是挑了重點,將記憶中的碎片拼湊起來,用盡量輕松的語氣講述,讓她能夠明白信息的來源。
夏島棲又一次:“……”這運氣,真是絕了。
難得諸伏景光沒和降谷零形影不離扎堆出現(xiàn),竟然也能被拉菲酒撞見并記住。
她簡直要懷疑這倆警校精英是不是自帶什么吸引組織成員目光的詭異光環(huán)了。
青年的敘述聲戛然而止。
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夏島棲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并非全然驚訝的表情。
木村達也頓住,身體微微前傾,湊得更近,語氣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怎么感覺……你好像不怎么意外的樣子?是我想多了?”“不。
”夏島棲迎著他的目光,坦然地搖頭,甚至還帶著點無奈。
“我確實不意外。
”她的眼神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措辭。
木村達也略一挑眉,他停頓了兩秒,忽然低低地輕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的廠房里顯得有些突兀。
“真有意思……”他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大腦飛速運轉,一個大膽的推測逐漸成型。
“所以,”他探究的目光緊緊鎖住夏島棲的眼睛,試圖從那雙深潭般的眸子里找到一絲印證。
“綠川光其實是‘黑警’?是你安插到警視廳內部的釘子?”他刻意放緩了語速,觀察著她的反應。
“這一切,都是你為了某種目的,精心策劃的一場戲?”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么關于“御鹿酒”的危險性評估就必須徹底推翻重來。
她的心機、手腕和掌控力,恐怕足以讓像他這樣自視甚高的人,都不得不重新掂量,甚至……甘愿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