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避子（第3頁）

「無妨——本王親自來。」

話音未落，他已一手扣住她后頸，將她拽至桌前，力道之重使她頓時動彈不得。瓷碗貼上唇邊，熱湯灌入，她喉頭被迫張開，整個人驚懼萬分，雙手緊抓他的衣襟，指節(jié)發(fā)白，淚珠沿著臉頰止不住地滾落。

她劇烈咳嗽，卻無力反抗。

一碗湯藥灌盡，他才松開手。宋楚楚整個人癱坐在地，顫抖如葉，唇色褪盡，眼中水光氤氳，竟連哭聲也啞了。

「王爺……」她一邊咳嗽，一邊含糊帶哭地問：「這、這碗……真的是……絕子藥嗎？」

湘陽王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長久未語。

她聲音幾乎斷裂：「妾知錯了……不該動這種心思……可若這藥當真會讓妾終身不能為人母……那妾……妾該怎么辦……」

她忽地爬跪上前，拉住他的衣袍，淚水滾落如珠：「妾以后再不敢了……王爺，求您，求您告訴妾……可有法子能補救？可有一線馀地？」

她一句一問，幾乎是用盡了力氣。

湘陽王終于俯身，伸手捏起她的下頜，與她四目相對，語氣冷冽：

「倘若你真敢暗中服藥，那后果你承不承得起？」

他頓了頓，見她眼中滿是驚懼與懊悔，這才緩緩道：「你方才喝的，是沉大夫今晨所配之方——養(yǎng)血調經，溫補氣脈，極適備孕。」

宋楚楚猛然一怔，整個人僵在原地，驚魂未定。

他甩袖而起，語氣冷淡如常：「禁足三日，好好反省。三日后，來書房請罪。」

說罷，他轉身離去，袁總管亦隨之退下，內室一片靜默。

三日后——

書房內，燭火靜靜搖曳，昏黃的光落在湘陽王沉穩(wěn)的側顏上。

他坐于案后，手中未執(zhí)筆，只是長久地凝視著幾張展開的紙張。

他看不透宋楚楚心中所思。每每以為她已然收斂，轉眼卻又行出叫人措手不及之舉。

打探避子藥——她這是哪來的膽子？

案上的畫紙從怡然軒帶回——他吩咐袁總管去尋，杏兒便交出了宋楚楚近日習畫之作。紙上花鳥輕盈，筆觸未算老練，卻已見用心。

湘陽王一張張翻閱，最初只是隨意一掃，直到翻到幾張人物輪廓時，手指微微一頓。

頭一張，是他。畫中他頭戴發(fā)冠，神情凝肅，身形挺拔，只勾了眉目與輪廓，并未細描。

第二張，是他卸去朝服后的模樣，發(fā)未盡束，一縷烏絲垂落肩前，那是只有在內室她才見過的樣子。

他心中微動。

直到他翻到第三張，畫中人換了。

是永寧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