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好聽,卻拒她于千里之外。
她語氣冷靜,卻隱著尖銳:
「清正之人……那何不供到廟里去?日日焚香,朝夕參拜,眼不觀色,耳不聽聲,唇不沾情。留在王府有何意義?」
此言一出,四下死寂,彷彿連窗外風聲也止了。
湘陽王驟然收緊眉峰,目光如刃般射向她:
「江若寧!」
他一向縱她幾分情性,卻萬萬沒想到,她竟會說出如此犯逆之語,眸底凝結冰霜,周身氣壓驟降。
眼見親王動怒,江若寧輕垂臻首,低聲道:「王爺恕罪。妾……非有意頂撞?!?/p>
稍頓,她緩緩抬眼看他,語氣輕得幾不可聞:
「王爺不是圣人,妾也不是木石。您有欲,妾愿奉承,是人之常情?!?/p>
他沉默,xiong膛起伏微重。
她望著他,shi潤的眸中一片柔情,卻字字清晰:「《禮記》也不禁人有欲,乃禁人無度。妾所為,不為媚俗,但為……一片真情,甘以微身,承君之需?!?/p>
湘陽王聞言,xiong膛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她的才情是通通用在巧言令色上了。他眉宇間閃過一絲忍俊不禁,卻轉瞬隱去,唇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他聲音依舊冷冽,帶著幾分壓抑與諷意道:「你是想告訴本王,《禮記》容你如此僭越了?」
江若寧面頰嫣紅,輕聲應道:「若王爺不許,便是妾僭越,妾甘愿受罰。可若王爺許了……那便不是了。」
湘陽王靜靜看著眼前跪地的女子,燭火搖曳,映得她眉眼間一片赤誠,竟讓他一時恍惚。
他忽而想起那年自己十九,于蘇州紫陽書院對江家嫡長女一見傾心,奈何正妃人選早由先皇擬定,遂親赴知府府邸,請納江若寧為妾。
她方十六,梳著雙鬟,氣鼓鼓地立于階下,瞪著他道:「可我不心悅于你!」說罷便轉身跑入花園深處,裙角飛揚如煙。
當時的他,初承王爵,志高氣盛,自覺被輕辱,回京后便求了父皇一道圣旨,以君令相脅,將人強納入府,心中卻始終如梗在喉。
而如今,跪在他面前的,竟是那個從前咬牙抗旨的少女。
一腔柔情,心甘情愿地以口事君——不是被迫,不是屈從,只因一片真心。
那一瞬,他呼吸為之一窒,只覺那多年壓抑不解的鬱結,竟在她一句話中松動。
他目光微沉,低頭看她,眼底再難掩情慾波動。那張清麗的容顏近在咫尺,吐息微熱,幾乎貼在他下身,而他胯下的yangju,早已昂首挺立,藏之不住。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滑過她耳邊shi發(fā),聲音低啞得幾近呢喃:
「你可知自己在求什么?」
江若寧抬眼望他,目光不閃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