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秦謹之攔著,邢窈可能已經(jīng)把這間病房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她平時寡言少語對誰都一樣,懶得應付也不屑應付,就算有人做了什么事讓她不高興,她最多也只是一巴掌打回去。
不顧場合發(fā)這么大脾氣,還是第一次。
她從洗手間出來眼睛就是紅的,發(fā)泄完被秦謹之抱著,頭靠在他懷里,胸口的濕熱感很清晰,舍不得她哭,可看她為他哭成這樣,又有些難以言說的喜悅。
“窈窈,他不會真的傷我。”
“一個花季少女無辜死在他手上,你跟我說這種話,到底哪兒來的底氣?”
“他母親病逝是我安葬的,我篤定他不會傷我當然不是覺得自己對他來說有多特殊,而是篤定他對他母親的感情?!?/p>
“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么要答應我?”
“你用美人計色誘我,我抵抗不了,在床上你就是讓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說得理所當然。
邢窈正在氣頭上,沒往他后背傷處踹已經(jīng)是阿彌陀佛,“那你去死。”
“先讓我親一口?!?/p>
“你這人還要不要臉?”
秦謹之抽了張紙巾輕輕地給她擦眼淚,親了親她的額頭,“邢窈,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p>
“你明知道不對,又總是事后才道歉?!?/p>
“那也比你強,你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不會道歉?!?/p>
邢窈花了兩分鐘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在他眼里看到絲毫不掩飾的笑意,就確定自己猜對了,他是說她玩弄他的感情,睡完就扔甩得干脆說走就走,仗著他的喜歡肆意妄為,就算后悔了,回頭找他,也沒有為之前對他的傷害解釋過一句。
關(guān)于趙祁白,他不主動他,她就更不會提起,就像是藏了很久的箱子表面落滿了灰塵,要想打開箱子,就肯定會弄得滿屋子都是灰塵,就算打開了,里面也許是空的,可不打開,就永遠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
“秦謹之你是在拐彎抹角罵我不知好歹沒心沒肺嗎?”邢窈被氣笑,反而消氣了,“看我哭看發(fā)脾氣很有成就感?”
“想聽實話還是情話?”
“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無知少女,你一個奔叁的男人在醫(yī)院病房里說膩死人的甜言蜜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明天就要入土為安了,你不要臉,但我還是要的?!?/p>
“嘶,”秦謹之忽然皺著眉倒吸一口氣,臉色也不好。
“裝的吧?”邢窈看他一幅很難受的模樣,半信半疑,“你剛才還抱我抱得有勁?!?/p>
“氣出了內(nèi)傷,比身體上的外傷嚴重,”他靠著病床,聲音有氣無力地,“我家人都在門外,你現(xiàn)在過來抱抱我親親我還能挽回形象?!?/p>
就在邢窈大發(fā)脾氣的時候,秦皓書偷偷把門推開了一條縫,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膽,腦袋差點被門夾住,邢窈背對著門的方向,注意力也不在身后,但秦謹之看得清楚。
邢窈這會兒冷靜下來了,臉色不太自然,“我甩了你一了百更簡單?!?/p>
“美得你,”秦謹之坐不住了,她不示弱,就只能是他臉皮厚一點,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懷里,手掌輕拍著她后背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