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額頭已經(jīng)磕得青紫,滲出的血絲混著塵土,顯得格外狼狽。
而他想見的那個人終于現(xiàn)身了。
他顧不得疼痛,眼中迸發(fā)出狂喜,陛下說了,只要她肯松口說一句“原諒”,這事就算翻篇!
“硯硯!”他急切地向前膝行兩步,“你愿意原諒我嗎?”
硯硯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然輕笑一聲:“原諒你?好啊?!?/p>
謝安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真的?”
“把這碗砒霜喝了,我就原諒你?!背幊帍那嗪淌种薪舆^一個瓷碗,碗中藥汁漆黑如墨。
謝安臉色瞬間慘白,踉蹌著后退:“這這”
“施硯硯你瘋了嗎?!”沈依依怒吼:“你們母子不是活得好好的?憑什么要安哥償命!”
硯硯目光陡然轉(zhuǎn)厲,她們活著,是因為老祖宗提前洞悉謝安勾搭上了沈家,是大哥不遠(yuǎn)千里換了那瓶砒霜!難道是謝安手下留情嗎?
她幾步逼近沈依依:“既然你這么心疼他,不如你來喝?”
沈依依被逼得連連后退,后腰撞在石階上,疼得眼淚直流。
謝安見狀,慌忙爬過來擋在兩人中間:“硯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依依她”
“滾開。”硯硯冷聲打斷,“裝什么情深義重?你們哪有一個是好東西?”
圍觀的街坊發(fā)出陣陣噓聲,賣魚的王老漢啐道:“這種負(fù)心漢,就該浸豬籠!”
謝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突然抓住硯硯的裙角:“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金銀珠寶?鋪面田產(chǎn)?我都可以給你!”
硯硯猛地抽回衣擺,轉(zhuǎn)身就往鋪子里走:“謝安,你還當(dāng)我是那個農(nóng)婦?當(dāng)初心甘情愿跟著你,是因為我對你有情,現(xiàn)在,我想要什么沒有?你那些金銀珠寶,鋪面田產(chǎn),都留著喂狗吧!”
“硯硯!”謝安絕望地喊道,“陛下說了,今日若是得不到你的原諒,明日我還得來??!”
硯硯腳步未停,只在進(jìn)門時淡淡丟下一句:“那明日記得帶副棺材?!?/p>
木門“砰”地關(guān)上,震落檐角落下一片積灰。
謝安癱坐在泥濘里,額頭血跡混著汗?jié)n往下淌,沈依依氣急,帶著丫鬟率先離去,只剩謝安一人留在原地怔愣。
今日白跪了,明日還得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