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多和沈依依廝混吧。
硯硯冷笑一聲。
謝母刁鉆,謝父無能,謝安懦弱,從前兩地相隔,小別勝新婚,如今這兩人就要日日在一起耳鬢廝磨了,那可是完全不同了。
等沈依依發(fā)現(xiàn)了公婆的真面目,發(fā)現(xiàn)了謝安的優(yōu)柔寡斷,不知這場女強男弱的婚事能持續(xù)多久?
還有謝安,想做贅婿,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若不是她調(diào)制藥粉養(yǎng)家,又為他的鄉(xiāng)試會試幾經(jīng)奔走,他能安心苦讀,進京趕考?
結(jié)果她四年真心全都成全了這對狗男女。
真是諷刺。
她曾在謝安的記憶里,看到沈依依小腹微隆的模樣。
算算日子,如今應(yīng)是有四個多月了。
未婚先孕,沈蘭真是好家教。
正想著,謝安已抱著新娘子來到主臺,就在她旁邊,她甚至能聞到沈依依身上返顏露的香味。
混著嫁衣熏染的密合香,甜膩得令人連呼吸都透不過來。
或許是她面色過于冷肅,李兮和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背,觸感微涼。
硯硯抬眸,隔著半透的面紗,看到他的目光依舊那樣沉靜深邃。
她輕輕笑了笑,眼底是釋然的灑脫。
就當(dāng)那四年真心喂了狗,她又不是輸不起。
如今的謝安對她而言,不過是個不共戴天的仇敵罷了,再無半分情愫。
高臺上,沈蘭正冠冕堂皇地說著場面話:“今日小女出閣,承蒙諸位賞光,沈某招待不周,請各位海涵?!?/p>
說著他忽然拍了拍謝安肩頭,竟然當(dāng)眾夸起了這位上門女婿:“我這女婿雖出身寒門,卻才華橫溢,品行端方,陛下曾親口稱贊他文采斐然,有古仁人之風(fēng),得此佳婿,實乃沈某之幸!”
臺下立刻響起一片附和。
硯硯卻越聽越覺得,沈蘭這是怕女兒嫁了這么個高不成低不就的窮光蛋,會被人瞧不起,才使勁往謝安臉上貼金。
方才吹口哨的富家公子突然站起身,高聲笑道:“謝兄就別賣關(guān)子了!聽說你與沈小姐是在松鶴書院賞梅時相識的?快說說怎么打動我們汴京第一美女的?”
謝安整了整胸前紅花,含笑道:“的確是那年的松鶴書院,雪后初霽,在下正在謄抄《楚辭》………回頭就見依依執(zhí)卷而立,眉間落著新梅,一眼驚為天人?!?/p>
這番旖旎說辭引得一眾女眷們輕聲驚嘆,滿臉羨慕之色,可方才那公子卻突然話鋒一轉(zhuǎn),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嘲諷:
“那不知謝兄與沈小姐一見鐘情,私定終身時,可還記得謝家莊里等著米下鍋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