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個因她誕下龍鳳胎而欣喜若狂的窮書生,此刻就像是被鍍了一層金,半點窮困潦倒的樣子也沒有了。
忽然,謝安似有所感,目光朝一個方向望去。
硯硯不避不讓,白衣勝雪地立在原地。
謝安視線在掠過她時猛地僵住,瞳孔驟然收縮。
“硯硯硯?”
他臉色瞬間慘白,那襲白衣,那張臉……分明是被他親手灌下砒霜,扔在亂葬崗的施硯硯!
“鬼…有鬼!”
謝安驚叫一聲,竟從馬上直直栽了下來。
官帽滾落,發(fā)冠散亂,他狼狽地趴在地上,顫抖著指向硯硯站立的方向。
人群一片嘩然。
可等謝安再抬頭時,那抹白色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了。
他渾身發(fā)抖地被隨從扶起,額角磕出了血也顧不上擦,只死死攥著隨從的衣袖,“你看見沒有?剛才那個穿白衣的……”
隨從們面面相覷,都說沒看見什么特別的人。
謝安失魂落魄地被攙上馬,不時在人群中環(huán)顧,卻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轉(zhuǎn)角處,硯硯冷眼看著謝安發(fā)抖的小腿,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謝安,不做虧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門?
朱槿性格活潑一點,小聲問道,“大小姐,那探花郎……”
她想問是不是與大小姐是舊識,否則怎么一看到她們,就從馬背上掉下去了?
活像見了鬼一樣。
可她話說一半,就被白芷扯了扯衣袖。
主子的事,說了她們聽著,不說不要問。
這是玄先生一早就教過的。
朱槿只好閉了嘴。
硯硯自然也看到了幾個丫鬟的小動作,對她們的性格有了個初步的了解,但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一個禽獸罷了。”她轉(zhuǎn)身,衣袖凌厲地翻飛著,“回府。”
剛踏入松鶴居的院門,硯硯就聽見一陣凄厲的哭喊聲,夾雜著板子重重落在皮肉上的悶響。
她腳步一頓,抬眼望去。
春妮和花杏被按在長凳上,兩個護院正掄著板子一下一下地往她們身上招呼。
兩人哭得嗓子嘶啞,臀上、腿上的衣裙已經(jīng)滲出血痕。
福伯跟在硯硯身后,低聲道,“大小姐,老祖宗知道她們當(dāng)街辱罵您,一回來就命人把她們捆了,說三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
硯硯神色淡淡,目光從兩人身上掠過,沒有絲毫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