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習(xí)慣了,大晟第一皇商的宅邸,從不吝嗇展示自己的財力。
兄妹二人沒做停留,直奔松鶴齋,那是曾祖的院落。
院前古松盤虬,石階生苔,仿佛與外頭的金玉富貴割裂開來。
來到門前站定,施明淵抱拳道,“明淵攜硯硯求見曾祖?!?/p>
硯硯抓著歲歲和暖暖的手,有些緊張。
不多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一個鬢發(fā)斑白的老奴顫巍巍走了出來,一見硯硯,眼眶瞬間紅了,“大小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硯硯指尖微蜷,低聲問,“福伯,曾祖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嗎?”
福伯連連點頭,“好,都好!正用早膳呢,快隨老奴進屋?!?/p>
硯硯深吸一口氣,抬步進了屋內(nèi)。
屋子里飯香裊裊,正中央擺著一張黃花梨圓桌,桌后立著一面通體半透明的云母屏風(fēng)。
屏風(fēng)后,有一道蒼老的身影背對而坐。
硯硯鼻尖驀地一酸。
她想起曾祖最愛帶她游歷。
萬里冰封的北疆,煙雨江南的畫船,南境密林的晨曦,東海之濱的礁石,她都看了個遍。
甚至那年西域大漠的落日下,他指著駝隊對她說,“硯硯,這天下大的很。”
可五年前在北地遭遇了那場大火后,曾祖面容全毀,就再沒出過這院子。
整日戴著面具,活在這張通體半透明的屏風(fēng)后。
“回來了?!痹娴穆曇舢惓嫔?。
她應(yīng)了聲是,輕輕按了按歲歲和暖暖的肩,“跪下,叫老祖宗。”
歲歲立刻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奶聲奶氣喊了聲,“老祖宗安好!”
說完還像模像樣地磕了個頭。
暖暖緊張地愣在原地,被哥哥偷偷拽了拽才慌忙跪下,小腦門“咚”地磕在地上,疼得眼眶都紅了。
施遠山將手邊面具戴好,“過來,讓老祖宗看看。”
歲歲回頭看娘親,見她點頭,才牽著妹妹,小心翼翼地從屏風(fēng)側(cè)面繞了進去。
借著晨光,硯硯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拘束著不敢上前,歲歲睜大眼睛問:“哇!這是什么?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