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卻一把薅住小丫頭的頭發(fā)拽了回去,“賤種!跟你娘一樣下作!”
“婆母!”施硯硯聲音嘶啞地對著謝母嘶吼,“他們是你的親孫,你也是當(dāng)娘的人??!”
“放屁!”謝母三下五除二又將暖暖按在長凳上,“我孫子得有高貴的娘,沈小姐腹中的才是我謝家嫡子,你和他們,又算什么東西?”
謝父終于咳了一聲,煙袋子在門檻上敲了敲,“要不…把他們送去老大的莊子上?”
“不行!”謝母臉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紅,“沈家說了,必須得干干凈凈!”
謝父不吭聲了,只聽婆娘沖著兒子大吼,“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動手?”
“不……”施硯硯驚恐地看到,謝安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去抓暖暖的臉。
“爹…”小丫頭驚恐的搖頭,小手胡亂推著父親的手腕,“苦…暖暖不喝……”
謝安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掙扎。
趁著這一頓的功夫,兒子歲歲突然趁機掙脫謝母的桎梏,猛地朝謝安撲過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
“嘶——”謝安吃痛,卻死死攥著瓷瓶不肯松手。
“小畜生!”謝母罵著,掄起身旁的搟面杖,就狠狠砸在了歲歲背上。
“歲歲!”施硯硯肝膽俱裂,她的兒子只有三歲,可謝母手里的搟面杖卻有嬰兒小臂粗!
她聽見歲歲悶哼一聲,卻仍未松口,牙齒和手掌間溢出鮮紅的血漬,不知是小孩子吐出來的,還是從謝安手掌上流下來的。
見兒子還死死咬住自己不放,謝安猛地甩手,歲歲整個身子瞬間就被帶飛了出去,重重摔進(jìn)了墻角的農(nóng)具堆里。
鐵鍬、鐮刀嘩啦啦倒了一片,小孩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歲歲——!”施硯硯的吼聲撕心裂肺。
可還沒等她看清兒子的狀況,暖暖的哭喊聲就再次傳來。
她猛地回頭,只見謝安正捏著暖暖的小臉,瓷瓶抵在嘴邊,見血封喉的砒霜正往她咽喉里灌。
“暖暖!不要——!”
木椅隨著她瘋狂掙扎終于翻倒,施硯硯連人帶椅,重重側(cè)摔在了地上。
她顧不上疼痛,用肩膀頂著地面,一點點向女兒挪去,“暖暖乖,吐出來,快吐出來……”
她聽到自己聲音苦澀的不成樣子,眼淚混著血水在地面上濕漉漉地蔓延。
可暖暖已然臉色發(fā)青,小手在空中胡亂抓了兩下,嘴角溢出白沫,混著血絲,漸漸不動了。
不,她的女兒,她只有三歲的女兒。
就這么……死了?
謝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盯著女兒青紫色的小臉大口喘息,驚恐的手腳并用著往后退去。
“沒用的東西!”謝母咒罵一句,無事人一般起身走向墻角。
她飛起一腳去踢歲歲胸口,見沒有反應(yīng),才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