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硯微微頷首,提著裙擺下了馬車。
汪嬤嬤等人緊緊跟著,一行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隨在她身后。
宮門兩側(cè),羽林衛(wèi)手持長戟肅立,寒光凜凜。
硯硯一眼就看見了最前頭的李兮和,他今日著了件墨藍(lán)色錦袍,腰間懸著玉佩,在晨光下顯得格外精神。
她緩步走過去,在他身側(cè)稍后的位置站定,垂首靜候。
不多時,靜寧公主的鑾駕緩緩駛出了宮門。
“你就是施大小姐?”
頭頂傳來一道嬌柔卻虛弱的聲音。
硯硯沒有抬頭,只是屈膝行禮:“回公主,民女正是?!?/p>
靜寧公主坐在輕紗帷帳的鑾駕上,隱約可見周身的紅疹已消退大半,唯獨(dú)面色仍有些蒼白,說話時氣息微弱:“聽母后說……你有能治好我的法子?”
硯硯恭謹(jǐn)答道:“有五成把握。”
“五成也好……”靜寧輕咳兩聲,“總比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強(qiáng)。”
硯硯忍不住抬眸,這才看清這位金枝玉葉的公主竟消瘦得厲害,手腕纖細(xì)得仿佛一折就斷。
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硯硯敏銳地注意到,靜寧的目光往她身旁的李兮和身上掃了一眼。
“施大小姐,”靜寧忽然開口,“你來與我同乘一輛如何?”
硯硯一怔:“民女身份低微,恐……”
“無妨?!膘o寧打斷她,“路上正好與你說說病癥?!?/p>
硯硯知道推拒不得,回頭給了汪嬤嬤一個安撫的眼神,便登上了靜寧公主的華貴車駕。
馬車內(nèi)寬敞得驚人,卻只坐著一名貼身宮女,顯得格外空蕩,隨著羽林衛(wèi)一聲令下,車隊(duì)浩浩蕩蕩地啟了程。
“我早就聽說過你,”靜寧倚在軟枕上,聲音輕軟,“只是母后把我看得太緊,一直無緣得見?!?/p>
硯硯溫聲答道:“能得公主記掛,是民女的福分?!?/p>
靜寧笑了笑,沒再說話。
待車隊(duì)緩緩駛出京城,靜寧忽然眉眼舒展,伏在車窗邊,露出了幾分少女的鮮活:“我今年十六歲,只出過兩次宮?!?/p>
她望著窗外掠過的景色,眼中閃著光,“沒想到這次竟能走這么遠(yuǎ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