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簾縫隙,她望著外面熙攘的人群,臉色陰晴不定。
昨天夜里,施府門房被敲醒了好幾次,都是些貴婦派來打聽施硯硯下落的,這鋪子如今風頭太盛,若任由發(fā)展,她就要控制不住了。
這些賤民的命不值錢,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掐斷返顏坊的勢頭。
江素春越想越恨。
她當初敢和施硯硯對賭,就是因為這鋪子往年的虧損加在一起,幾乎上萬兩,要想在賬面上達到盈利,就得先得填平爛賬。
施硯硯一旦填了,就相當于拿自己的銀錢給她還饑荒。
可誰能想到,短短幾日,施硯硯就給鋪子改了名字?
這樣一來,無論是填賬還是盈利,都進不了她的腰包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都怪那多管閑事的瑾王!
“你回去,”江素春突然道,“把返顏露的配方偷出來,交給我。”
不就是一個返顏露讓她名聲大噪么,只要拿到手,她就有的是法子懲治施硯硯。
劉掌柜心里真是說不出的鄙夷,自己調(diào)配不出來,看別人賺了錢,就要去偷?
可他面上還是恭敬應道,“是?!?/p>
……
內(nèi)堂里,施念棠仍跪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硯硯卻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只專注地翻看青禾遞進來的賬冊。
賬冊上寫著購買返顏露的夫人名字,和各自花費的價錢。
這些貴婦身份尊貴,口碑對她來說至關重要,無論是脂粉品質(zhì)、往來禮數(shù),還是送貨的時機、人選,甚至隨行仆從的言辭舉止,她都得親自把關。
門外人聲鼎沸,二十盒返顏露已售出十八盒,剩下的兩盒卻仍在瘋搶,熱度絲毫不減。
連小伍他們都從后院趕了過來,帶著自家媳婦,看守國寶一樣,前后左右的守著最后兩盒。
硯硯指尖劃過賬冊,每一盒售價都不低于一百五十兩。
這對拍賣品來說,已經(jīng)是難得的高價了。
忽然,她目光一頓。
沈夫人。
“這是哪個沈夫人?”她問。
青禾低聲道:“就是沈蘭大人的嫡妻。”
沈相的夫人?那不就是沈依依的母親?
這幾日她一直忙于店鋪開張和返顏露的調(diào)制,倒把這一家子給忽略了,連沈依依的娘光顧了她的店鋪都不知道。
硯硯看了眼價格,一百八十兩。
“倒是闊綽?!彼p哼一聲。
跪在一旁的施念棠聞言,忍不住冷嗤:“沈夫人是什么身份?別說一盒,就是十盒人家也買得起,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