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堂里,硯硯為李兮和斟了一杯雪頂含翠。
這茶是他素日最愛的,她特意重金購來,算是對他這幾日暗中推波助瀾的酬謝。
“多謝你?!彼龑⒉璞K推到他面前,語氣難得的誠懇。
李兮和淡道:“不必謝,別忘了灼華宴就行?!?/p>
硯硯心頭一跳,她原本還盤算著臨陣找個借口推拒,可如今承了他這么大的人情,卻是躲不掉了。
見她沉默,李兮和抬眸,“怎么,想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硯硯連忙擺手,“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說服皇后娘娘幫忙的?”
她與李兮和是幼時玩伴,私下里她從不稱他殿下,他也從不自稱本王。
“各取所需罷了。”
各取所需?
她忍不住問:“皇后娘娘需要什么?”
“需要我在父皇面前,替她兒子美言兩句,好求個王爵?!崩钯夂投酥璞K淺飲,今日這雪頂含翠,倒是格外香甜。
硯硯點頭,大晟國如今儲君空懸,皇后所出的二皇子與大皇子正斗得如火如荼,都覺得誰先封王,誰便離太子之位更近一步。
拉攏圣眷最濃的瑾王,確實是步好棋。
“那你需要什么?”
她還覺得,如果是李兮和想要什么東西,她只管盡力幫他尋來就是,可誰知李兮和卻忽然抬眸,定定的望了過來。
“你。”
那雙眸子如深潭映月,深邃的仿佛能在里面迷失方向。
硯硯老臉一紅,手中的雨過天青茶杯險些脫了手。
窗外,叫價聲已飆至百余兩一盒,丫鬟們的推搡責(zé)罵聲喧鬧刺耳,卻怎么也沖不散內(nèi)堂里那股微妙的氣息。
李兮和的目光像鎖鏈似的,緊緊纏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我?”硯硯干笑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揉著發(fā)燙的耳根,“我就有些破銀子,殿下又不缺錢,要我有什么用……”
她起身,借口道:“我去給你再沏一壺茶?!?/p>
可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李兮和一把扣住。
他的掌心溫?zé)?,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對吧?”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回避的意味。
硯硯腦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識脫口而出:“自從我回來,你就一直打趣我,我這樣的商戶女,又是這樣的光景,哪能配得上你?!?/p>
李兮和眸色再次沉了下去,借口。
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