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硯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床帳和陌生的房間。
她下意識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那里仍殘留著隱隱的鈍痛。
“大小姐,你醒了?”青禾的聲音從旁傳來,帶著幾分如釋重負。
硯硯撐著身子坐起,窗外已是午后,陽光正暖暖地灑在床榻邊。
這里應(yīng)該是返顏坊的后院。
她嗓音微啞的問:“我暈了多久?”
“兩個時辰?!鼻嗪踢f來一盞溫茶,“劉掌柜去熬安神湯了?!?/p>
硯硯頷首,疲憊地靠在軟枕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她想起昏迷前的那個畫面,實在太清晰了。
那個午后,就是在謝安毒殺她的兩個月之前。
謝母的搗藥杵掉在地上時,自己竟還以為她是想來幫忙,甚至客套地說了一句:“您歇著吧,藥我來煎就行?!?/p>
真蠢。
要不是李兮和暗中出手,那個搗藥杵恐怕會砸爛她的后腦。
那時候她愛極了謝安,將他父母都當成祖宗供著,生怕耽誤他備考。
熬藥、做飯、漿洗衣裳……她像個陀螺似的轉(zhuǎn)。
而謝安呢?
他躲在籬笆院外猶豫的那一幕,按時間推算,恐怕正是他得知沈依依有孕的時候。
那時候,他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在謀劃著怎么殺她了。
當她滿心歡喜撲進他懷里時,他心里想的,應(yīng)該是怎樣才能讓她“意外身亡”吧?
至于李兮和……
硯硯攥緊了被角。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她的下落?
可卻從未打擾過她。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