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硯回到返顏坊后,一連幾日都風(fēng)平浪靜。
她沒有急著推出新的水粉,返顏露的市場價值需要維持,若新品頻出,反而會讓人輕視了這份珍品。
況且,這一批返顏露還需十日才能制成,關(guān)鍵的雪靈芝仍在從北境運回的途中。
店里生意如常,劉成養(yǎng)好了傷,和小伍他們每日按部就班地忙碌著。
硯硯調(diào)配的藥湯不僅治好了貧民窟許多人的頑疾,還讓他們的氣色日漸好轉(zhuǎn)。
漸漸地,街坊們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戒備,而是帶著感激。
每日清晨,總有大嫂挎著籃子,悄悄在店門口放下幾枚雞蛋或一把青菜;黃昏時,又有老伯扛來一捆柴火,說是“順手撿的,用不上”。
硯硯知道這些人貧苦,從不推辭,但總讓青禾夜里再偷偷送回去一袋米或幾匹布。
那天謝安被打得半死,最后還是被接回了沈府。
沈蘭當(dāng)眾表態(tài)要嚴(yán)懲謝安,轉(zhuǎn)頭卻又輕輕放下,硯硯倒也不覺得奇怪,沈蘭與謝安本就是合謀,他也怕謝家狗急跳墻反咬他一口。
最重要的是,謝家父子能親口替他洗清嫌疑,畢竟他位高權(quán)重,是極在意自己的仕途的,至于后面如何,且走著瞧吧。
硯硯冷笑一聲,這兩家人本就是一群不要臉之徒,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做出那般喪盡天良的事。
安陽郡主果然在金鑾殿上當(dāng)眾告了沈蘭一狀,沈家一家,謝家一家全都上了殿,被陛下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
然后象征性地革了謝安的職,命他來給自己賠罪。
來時,硯硯正在內(nèi)堂調(diào)配新藥。
街坊們的毒雖解了大半,但余毒未清,得換張新方子。
“硯硯,我來給你賠罪了,求你現(xiàn)身一見啊。”
硯硯指尖微頓,抬眸時眼底一片冷意。
青禾皺眉:“姑娘,是謝安那畜生,要不要奴婢拿掃帚趕他走?”
硯硯慢條斯理地放下藥杵,取過帕子擦了擦手:“不是說賠罪?先讓他磕兩個頭再說?!?/p>
外頭,謝安被兩個小廝從擔(dān)架上架下來,臉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
他強撐著跪在地上,屁股上被沈蘭打的傷勢未愈,疼得他齜牙咧嘴。
“硯硯,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他扯著嗓子哭嚎,聲音里帶著刻意的顫抖,“當(dāng)年是我豬油蒙了心,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