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府的這幾日,她早就對銀票早見怪不怪了,前日大小姐隨手就給了她和汪嬤嬤一張五千兩的,說是要她們給小小姐和小少爺添置些東西。
這老婦人拿著幾張面值百兩的銀票就出來顯擺,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暴發(fā)戶。
“夫人,”朱槿忍不住譏諷,“返顏坊的返顏露極其珍貴,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謝母頓時炸了,指著朱槿的鼻子就罵,“你個小賤蹄子!知道老娘是誰嗎?敢這么跟我說話!”
周圍的幾位夫人皺起眉頭,掩住口鼻紛紛后退,遠離了謝母。
朱槿暗自一笑,她在瑾王府接受了四年調(diào)教,練的可不光是功夫和規(guī)矩,更多的反而是練習怎么和這些夫人們打交道,綿里藏針,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反擊,是她們?nèi)齻€早在幾年前就掌握的技巧。
眼前這個只會咋呼的黑老太,身段實在太低。
“這位‘老”夫人?!敝扉任⑽⒁恍?,故意將“老”字咬的極重,“那不如您說說,您是誰?”
謝母氣的胸口劇烈起伏,脫口而出,“我可是當今探花郎的母親,你敢說我老?!”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那些原本還捂著帕子避讓的夫人們,此刻都忍不住上下打量謝母,脂粉厚重,紅裙綠帶,實在土里土氣。
這真是探花郎的母親?不能是哪個小門小戶冒充的吧?
朱槿同樣一驚,今科探花郎不就是謝安?
這名字她實在太熟悉了,入府當日大小姐就跟她們說起過。那么眼前這個老太婆,豈不就是大小姐的前婆母?
是她們最大的仇敵啊。
但朱槿面上不顯,而是故作驚訝,偏頭問身旁的小媳婦,“當今探花是誰?封了什么官?”
那小媳婦也是個機靈的,知道朱槿是在裝模作樣,立刻配合道,“我聽說似乎姓謝,被陛下封了個從四品的官職?!?/p>
“哦——從四品啊?!敝扉韧祥L了音調(diào),“那可不行,咱家只接待一品以上的貴夫人?!?/p>
“什么?”
謝母氣了個翻背,她兒子都是京官了,這一看就是丫頭的賤人竟敢一臉不屑?
她指著朱槿還想罵,朱槿卻慢悠悠地指了指懸在店門正中央的玉佩,“這可是瑾王殿下的信物,老夫人,我勸你慎言?!?/p>
瑾…瑾……王?
謝母的腦子混亂了,瑾王是誰?
朱槿看她一臉茫然,便知這人恐怕聽都沒聽過皇子名號,“咱家的返顏露,用的是瑾王殿下珍藏的前朝秘方,珍貴得很,您兒子若只是從四品,不夠格啊?!?/p>
說著,她作勢就要將那兩盒香膏收起。
謝母徹底炸了,“你敢瞧不起我兒子?!”
她叉著腰怒罵,“那你知道我兒媳婦是誰嗎?那可是當今宰相的千金!”
還在內(nèi)堂里的硯硯聽到動靜出來,正聽到這句話。
她腳步一頓,是謝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