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逼溜L(fēng)后的聲音沙啞又緩慢,“宮里來人了?”
硯硯垂眸:“是,大夫人被奪了掌家權(quán)?!?/p>
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輕笑:“江氏比你母親差得太遠(yuǎn),這些年也不過是硬撐罷了。”
硯硯沒有接這話,而是說起了北境之行:“過幾日,我要陪同靜寧公主去北境求藥?!?/p>
老祖宗的聲音并沒有太多意外,“和誰一起去?”
“帶上汪嬤嬤她們,還有歲歲暖暖?!背幊庮D了頓,“否則我不放心?!?/p>
“嗯,北境寒冷,好好照顧兩個孩子?!笔┻h(yuǎn)山頓了頓,“還有誰同去?”
“還有瑾王殿下。”
屏風(fēng)后突然安靜了一瞬。
片刻后,蒼老的聲音才傳了出來:“你倆還有婚約在身,同去倒也無妨。他能護著你些?!?/p>
硯硯抿唇不語。
“怎么?”施遠(yuǎn)山緩緩問道,“你不想和瑾王一起去?”
“不是……”硯硯忽然抬頭:“老祖宗,當(dāng)年您為何一定要我嫁給瑾王?”
檀香在空氣中凝固了一瞬。
屏風(fēng)后沉默良久,才傳來一聲嘆息:“你倆青梅竹馬,總歸與旁人不同,他會待你更好,你……對李兮和難道就沒有一點感情么?”
硯硯怔住了。
她和李兮和自幼相識,但或許是因為太熟悉,她從未有過話本里說的那種怦然心動。
后來被逼婚時,她滿心都是對施鴻業(yè)和江素春的反抗,一時沖動逃了婚,更多的其實是出于叛逆。
而如今……
福伯見狀,悄悄退了出去,將房門輕掩,當(dāng)屋內(nèi)只剩她和老祖宗,硯硯忽然覺得心頭一松。
她緩緩坐了下去,“過去沒有,現(xiàn)在……”
回京后,李兮和的處處維護和幫助,讓她更加愧疚和不安,最怕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現(xiàn)在如何?”
施遠(yuǎn)山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急切,但硯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發(fā)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