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走,蘇棠緊繃的神經(jīng)便放松了下來。
她在門邊呆站了一會兒,走到幾個臥室探頭看進去,果然跟周楚臣說的一樣,全都堆滿了案卷,連一張床也沒有。
無奈只好開門進了主臥。
主臥的裝修風格跟外面一樣,黑灰白三色交織,一個冷峻硬朗的世界,看不到一絲女性痕跡。
床上鋪陳的床單被罩干凈到一絲褶皺都沒有,就像周楚臣給人的感覺,永遠的一絲不茍。
當然,今晚除外。
蘇棠小心翼翼的躺到床上,被子蓋在身上,那股冷冽沉靜的松木香無孔不入,瞬間包裹住她。
全身上下,都仿佛被那個男人擁在懷里,像那晚在夜店,他整個人從身后抱住她,密不可分的狀態(tài)。
思緒莫名煩亂,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床頭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她拿過來看了一眼,是蘇母發(fā)來的信息:
“糖糖,楚臣跟我說找到你,我就放心了。你回到周家跟阿強好好倒個歉,別再任性了,婚姻就是這樣,不可能十全十美。周家人對我們家都算不錯,你就別再胡鬧了。”
蘇棠盯著那條信息看了許久,直到手機屏幕自動熄滅,她還瞪著黑漆漆的屏幕半晌不動。
這一刻她已經(jīng)確信,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的理解她,沒人會在乎她的感受,在意她的痛苦。
睡不下去了。
黑暗仿佛長出了觸手,專往她的痛處捅。
蘇棠坐起身,從床上爬下來,幽魂一樣蕩到客廳。在這陌生又空寂的房子里,站了好久。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走進廚房打開了冰箱。
冰箱感應燈的照射下,蘇棠看到擺在最下層的幾瓶啤酒,全拿了出來。
出去的時候掃到旁邊的酒柜,她踮著腳又從柜子里抽了一瓶。
端抱著一路回到客廳。
她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fā),打開啤酒往嘴里灌。
好苦,冰冷的液體從喉嚨里滑下去,凍得她胃部抽搐,緊接而來的便是燒灼感。
她想到這幾年因為生不出孩子,父母給她也找了不少的藥方,各種補藥勸著她吃。
現(xiàn)在想來,竟都跟周浩強如出一轍。
仿佛她不過只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生育機器,為維護家族利益可以隨意犧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