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師之間互相交流自然無不可,于我亦是有益。不過,眼下我于鳥族還有事未完成,不能在這狐王宮待太久。”
鹿淬生眸中有些猶疑,不確定姜珩的話是真話還是推辭,但模模糊糊間能品出幾分拒絕之意。
既然開了口,便做好了有所付出的準(zhǔn)備。
鹿淬生幾乎沒有遲疑,湊上一步小聲說道:“老夫近來得到了一份珍貴的材料,苦于煉器技術(shù)不佳,恐浪費了好東西。
若是大師愿意出手,老夫也愿意拿出那份材料,只求旁觀一次大師的煉器過程,若是大師能夠指點老夫煉出中品神器的訣竅,老夫更是感激不盡。”
姜珩那番話并非推辭,面前這小老頭顯然理解錯了,但也沒點破,只是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哦?這等好東西,閣主大人真舍得?”
那老頭已經(jīng)下定決心,目光十分的堅定:“東西固然珍貴無比,可于老夫而言,煉器技術(shù)的提升才是夢寐以求之事。”
姜珩點點頭:“既如此,我先去看看你們?nèi)贍敗K闆r不好,我在治愈之術(shù)上有幾分心得,以防再生變故,在他安全蘇醒之后我才會離開。在此之前,我自有時間與你探討煉器之術(shù)。”
那鹿淬生得了姜珩的準(zhǔn)話,連忙高興地在前引路,邊走邊說:“正是正是,三少爺回城這么些日子,老夫也是受狐王殿下所托,今日特來呈上為三少爺所煉的寒玉枕?!?/p>
盛無燼自覺跟上,忽然問道:“我們煉器,煉了幾日?”
別說,這個問題把姜珩也問住了:“&bp;煉了幾日?”
身側(cè)的狐族小侍從適時湊上前回答:“七日?!?/p>
“七日?”
果然是山中無甲子,閉關(guān)無歲月。
狐王宮西殿。
七日的時間過去,冰魄鈴的作用明顯甚佳。加之盛無燼也留了許多丹藥在此,照塵也一直在用佛門心法幫助照空調(diào)息動蕩的靈氣。
過去七日的時間,照空已經(jīng)能勉強(qiáng)凝聚半人半狐的形態(tài),但人還未蘇醒。
幾人來到狐王宮之時,照塵剛剛收工。
鹿淬生率先取出一個深藍(lán)色冒著幽幽冷氣的玉枕,呈到狐王元山海面前:“殿下,這是老臣煉制的寒玉枕,能助三少爺穩(wěn)定靈識,緩解焚心之痛,加速聚靈?!?/p>
元山海親手接過,將之枕在照空的腦后:“鹿大祭司,辛苦你了?!?/p>
鹿淬生拱手幾句“不敢”,便退了下去。
數(shù)日不見,照空的模樣好似消瘦蒼白了許多,眉目間籠著化不開的苦色。
姜珩上前一步,抬手將水元素緩緩注入他的身軀,閉目以靈識感受著他的身體情況:
“內(nèi)府之中,有不可抵抗的天劫之力在灼燒,帶給他痛苦的同時,也在壓迫他的筋脈和靈力?!?/p>
姜珩收回力量,緩緩睜開眼睛,嚴(yán)肅地看著照塵:“我已將水元素種在他的心臟處,輔以冰魄鈴,對他的靈識和靈力同步進(jìn)行舒緩,但也已經(jīng)拖了太久。他的春心劫,是創(chuàng)世母神在創(chuàng)造這個種族時,一同種入它們血脈中的劫難,沒有任何投機(jī)取巧的辦法。
在他蘇醒之前,我會一直護(hù)住他的心脈,不讓他心脈焚燒破碎而死,但,也僅此而已了?!?/p>
照塵近日來都是這般沉思的模樣,她靜靜地聽完姜珩的話,空前嚴(yán)肅地朝她點了點頭:“阿珩,多虧你了?!?/p>
又將目光緩緩移到了沉睡著的照空身上,也不知是在問誰,只是低聲輕喃:
“師兄,你堅持要焚心,究竟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