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巧的耳垂上的一抹淡紅,就像是東宮書房外的海棠樹上枝頭搖搖欲墜的一點海棠花。
她這幅神態(tài),像極了做了壞事被抓現(xiàn)行的小孩,可愛又可笑。
就憑書封上的那個嬌字來判斷,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因為首先這小丫頭一看就不是什么看得進去圣賢書的人,再者就是哪有什么圣賢書會帶嬌字?
“就一個話本子而已,沒什么,不堪入太子殿下的眼?!敝x知月清澈滾圓的眼睛眨動頻繁,像極了剛出生不久的小鹿,眼尾眉梢都是羞赧。
“拿來?!饼R景暄只重復(fù)了兩個字,語氣比起剛才要強勢太多。
謝知月手里用力攥著話本子,強忍著心慌,紅著臉道:“太子殿下高風亮節(jié)君子端方腹有詩書氣自華,該不會喜歡看這種打發(fā)時辰的話本子的!”
“喲,才幾日沒見,本宮這就成高風亮節(jié)君子端方了,本宮不是喪盡天良喪心病狂的混蛋么?”齊景暄饒有興致的抬眸將目光移到小丫頭那張羞答答的俏臉上。
提起舊事,那不堪的畫面反復(fù)在腦海中回放。
狗男人媚惑的桃花眼上挑,眼底笑意濃稠,那直勾勾的挑逗眼神,不是仿佛,就是直接的,一眼能將她看到底。
給她一種強烈的錯覺,衣裙被褪去,她不著寸縷的在他面前,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腦子里涌來,難堪將她層層包裹。
“太子殿下不是要審問臣女嗎?”謝知月硬著頭皮想轉(zhuǎn)移話題。
“本宮現(xiàn)在就是在審問你啊?!饼R景暄輕飄飄的答道,眼中戲謔不減。
謝知月想原地暈過去。
這算什么審問!
再繼續(xù)下去,他是不是又要做出那些有辱斯文傷風敗俗的事了!
算了,父親說了,不準再跟他糾纏。
謝知月視死如歸的把手里的話本子遞給齊景暄,強硬道:“那給你了,自己看吧!鄭小姐閨房里,床上還有很多本,太子殿下想看可以去看個夠!”
小丫頭有些氣急敗壞,齊景暄不急不惱的從她手中接過那本《禁宮嬌》,即使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東西并讓眼睛做好了準備,指腹卷開書頁看到里頭的畫面時,那視覺沖擊還是讓他瞬間面色一黑。
就連那永遠保持點禮貌上揚的唇角都毫無征兆的被無語壓下去了。
謝知月就看著對面的狗男人面無表情的將整本書一頁接一頁跟走馬觀花似的從頭翻到尾,一頁沒落下。
他起來看得挺認真的,都不笑了。
如果不是前世有過經(jīng)常跟他一塊在書房看他批奏折看書的經(jīng)驗,她還真會以為他沒怎么看呢。
這人看書極快,一目十行,且內(nèi)容能倒背如流,一篇奏折基本都是掃一眼的功夫。
看完后,齊景暄合上書,眼里那戲謔與挑逗蕩然無存,嚴肅清傲得格外刻意。
在謝知月眼里,就是終于恢復(fù)了那正常狀態(tài)下副高不可攀的冰山皎月模樣。
謝知月有點想笑。
什么人啊,人家看這種書,都是從正經(jīng)越看越不正經(jīng),他怎么還反過來,從不正經(jīng)看到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