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岳父,都千里迢迢的來找女婿了,朕這個親生父親不是更該來見孩子?”
齊叡繼續(xù)縱馬在謝繹身邊繞圈,“方才你說什么?管教太子?朕這個親爹還沒死呢,就輪到你來管教他了?連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教育不好,就教育上太子了?!?/p>
“還帶兵,是你的兵么,你就帶?謀逆都不會謀,朕這個皇帝都沒死,就先急著去對太子下手了,你這種愚氓之輩繼承了名門望族,還真是滅族之災(zāi)?!?/p>
他言語中毫不掩飾對謝繹的輕蔑。
齊叡每說一句,謝繹的眼睛就多紅一分。
他此行分明沒有往外宣揚,他更不會料到齊叡身為帝王,會拖著病體親自前往冀州!
齊叡策馬緩緩?fù)白呷?,背對著謝繹道:“是自己下馬,還是要朕命人綁你下馬?”
謝繹坑騙幾個兒子騙來兵馬一路前往冀州順風(fēng)順?biāo)?,長途跋涉又心態(tài)激動,此時看到齊叡心中一陣大起大落,他兩眼一黑,直接就從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這話倒也提醒了齊景暄,他立即翻身下馬,對著齊叡跪拜。
馬蹄在齊景暄面前駐足,齊叡就居高臨下的望著衣著單薄的齊景暄。
“是不打算認你爹了,還是被凍啞巴了,連父皇都不會叫?”他開口就自帶些幽默感。
齊景暄低垂著頭,語氣生硬道:“兒臣拜見父皇?!?/p>
齊叡未言平身,齊景暄更不曾抬頭直視君顏。
良久后,他聽到了馬背上的父皇極低的一聲嘆息,混雜在風(fēng)雪中,轉(zhuǎn)瞬即逝。
“起來。”齊叡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悲怨。
齊景暄默不作聲的站起身來,依然低著頭。
他不是不愿認父皇,是他有些無顏面見父皇。
父皇親自前往冀州,不論是君臣關(guān)系還是父子關(guān)系,都實在是把他折煞得太過。
他何德何能,讓父皇親往。
齊叡翻身下馬,身子早已不復(fù)往日健朗,就連下馬都險些站不穩(wěn)。
齊景暄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給齊叡作搭。
“你沒什么話要對朕說?”齊叡沒讓他攙扶,就慢悠悠的走在前頭。
這是很明顯的暗示讓他跟上。
齊景暄跟在齊叡身后,猶豫道:“兒臣還是太子嗎?”
“是?!饼R叡很直接的回答他。
“那兒臣想說,太子妃已懷有身孕,方才有小產(chǎn)跡象,兒臣想求父皇讓兒臣先帶太子妃前去尋醫(yī)。待事后,兒臣再來向父皇請罪?!饼R景暄語速很急。
“去吧。”齊叡沒有說多的話。
牧府中,齊景暄在謝知月床邊守到天色大亮。
謝知月昨夜暈在馬車?yán)铮疽詾檫@一胎要不保,可后半夜齊叡來后,硬是把全城的郎中就請過來竭力為她保下了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