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拉韁繩就只用了右手,箭袖將小臂包裹得很好,看不見他手腕處綁著的繃帶。
“兒臣無礙,父皇,方才兒臣跟在隊末,途徑一處見鳥獸驚飛,那處地勢隱蔽,兒臣唯恐有刺客埋伏,就帶了一支人馬前去查看,結(jié)果還當(dāng)真抓出了十來號埋伏在驪山獵場內(nèi)身上夾帶兵器的刺客,故而耽擱了些功夫。”
齊景暄似是不想讓太多人聽到,他說話的聲音不高,稍微隔遠(yuǎn)一些都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齊鈺聞言臉色大變,立即翻身下馬下跪請罪,“獵場出現(xiàn)刺客,是兒臣辦事不周,請父皇責(zé)罰兒臣!”
相比齊景暄的輕聲低語,齊鈺那一嗓子張揚(yáng)得很。
“都起來吧,刺客之事,一會再細(xì)說?!钡弁鯖]有多說一個字。
就在齊景暄起身時,帝王拿過天子射獵所用彎弓遞給他,“既然手沒事,那射獵不可免?!?/p>
齊景暄看著那柄天子彎弓,沒有立即伸手去接,“父皇,兒臣用天子寶雕弓,不合禮數(shù)?!?/p>
帝王臉上有一抹嫌棄迅速掠過,快若流星一閃而過,“朕給的,也不接?”
盡管就那么快的一瞬,就那一絲嫌棄都還是被齊景暄盡收眼底。
再拒絕,那就不對了。
“那兒臣,承蒙父皇厚愛。”
“大伙都看著,別丟份兒?!钡弁跆狳c(diǎn)道。
齊景暄面色有些微妙,只應(yīng)了一句是。
全場都看著他的目光中,女眷圍觀席那邊有一道視線格外專注,專注得叫他都無法忽視。
他只是輕描淡寫的往那邊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又是謝胭胭那小丫頭。
還有她什么眼神呢,怎么跟生怕他出丑似的?
視線又在這種公開場合下交融,謝知月故作無事的別開頭去看連城。
全場束身騎裝中,齊景暄那細(xì)腰確實是有些另類,可那華茂春松的姿容,不得不承認(rèn)有絕對的艷壓群英之勢。
剛才還在小聲蛐蛐的貴女們見太子往這邊看過來,不少人都有些雀躍。
“太子殿下是在看誰呢?”
“殿下雖然清瘦了些,可是方才縱馬疾馳而來,還是單手握韁繩,還是有些英姿颯爽的?!?/p>
“陛下都把天子弓箭給了殿下,陛下應(yīng)該是很重視殿下吧?”
賀蘭青漪都忍不住多看了齊景暄幾眼,她目光就在那兩張如出一轍的臉上來回徘徊。
父子兩人,除去年齡氣質(zhì),只看五官輪廓,差別幾乎就只有左眼下方二指處的一點(diǎn)淚痣。
“這就是姑父的太子啊,長得好像姑父。”她這話說得倒不像是愛慕或是贊揚(yáng),而是夾帶著些妒意。
“兒子像爹不是很正常嗎?”連城吐槽道。
賀蘭青漪看了看連城,“可是你長得更像姑姑一些,他怎么就能那么像姑父呢?!?/p>
連城在此刻是很理解她哥回答她一些問題的時候是那么不耐煩的樣子了,問這種弱智問題,誰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