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歷朝歷代別的太子而言,謀逆失敗后興許是保命蟄伏以待來日的最好方式,但對于當(dāng)今太子而言,就是與皇位擦肩而過。
陛下寵愛太子到了近乎溺愛的程度,但國法如山,太子先前處置賀蘭氏與恭王謀逆一案在先,舉國上下都在等著看太子的下場。
皇后認(rèn)罪自縊,不用多想大概都能猜到,陛下想保住太子,以及他的儲君身份。
齊叡垂眼疲??嘈?,“不必蒙朕,他也不必借此開脫罪責(zé),快醒了就是快醒了沒醒就是沒醒。他母后的葬禮,他該在場?!?/p>
“那奴婢去東宮傳話?”
“傳話倒不必,要傳也得背著人私下里去傳。朕拒見朝中臣子,拒議他深夜舉兵叛亂一事,便是不想以國法處理他,他醒了能理解到朕的用意,也不辜負(fù)他母后舍命相保,那便自己在宮門外喊冤讓大家知道他是受人蒙騙的。”
思來想去,齊叡還是補(bǔ)充了句:“為了防止那小子腦熱之下做出什么瘋癲事,你還是去給他傳個話?!?/p>
東宮,齊景暄悠悠轉(zhuǎn)醒,眸底的光暈稀疏破碎,滿目蕭條。
“哥哥醒了!”連城驚喜的叫喊出聲。
謝知月正緊緊握著齊景暄的手,眼睛熬得通紅。
齊景暄從床上坐起身來,心底泛出千萬分酸楚,他指腹摩挲過少女眼尾,目光慚愧,“我又沒能爭氣,讓你擔(dān)憂了?!?/p>
謝知月低頭,眼淚不受控制的汩汩滾落,她咬唇不讓自己抽氣出聲,“至少你還好好活著,你人沒事就好?!?/p>
就是不知道這次陛下會如何對他。
要是放在平時,連城多少會數(shù)落他們兩個一頓,可是現(xiàn)在她也沉浸在悲傷中。
連城在邊上抹眼淚,“哥哥你快去求見父皇,告訴父皇,你是無辜的,父皇那么器重你,你跟他求情,我猜他一定舍不得怪罪你?!?/p>
“那母后如何?”他聲音有些羸弱,但也不顯得蒼白無力,只是帶了那么些不敢正面的心虛。
連城跟謝知月對視一眼,二人都默契的低下了頭,不作回答。
齊景暄瞳仁顫抖不止,另一只手抓緊了被褥,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
“我。。。。。。。這便去求見父皇?!彼麤]有追問身邊的兩位少女。
齊景暄剛出東宮,謝知月在連城面前暈了過去。
她不好去把齊景暄叫回來,只能命人去民間醫(yī)館請大夫過來為謝知月診治。
大夫診過脈后,只道恭喜。
后面的話她還沒聽就驚吸一口涼氣,“該不會是有孕了吧?”
“貴人這脈象,是已懷有身孕,只是近日貴人身心有些疲倦,操勞過度?!?/p>
連城給了大夫賞銀,癱坐在謝知月身邊。
她記憶中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非常靠譜的人,父皇母后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當(dāng)代君子典范,什么高山仰止,龍章鳳姿的人。
盡管他后來遇到胭胭就變得不大正常了,可是眼下,他謀逆失敗,胭胭還未婚懷有身孕。。。。。。
想想都叫她無比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