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蕭語柔。你不說,朕都不記得她是誰了?!饼R叡聲音里都有絲絲倦乏。
“那李貴妃呢?”齊景暄順勢問。
很多人或許會說,自古英雄人物多風流,但他對此只想評一句,風流不是下流。
他父皇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在感情上也是個下流的浪蕩子。
可是這又是他的父親。
他也一直驕傲于自己是神武大帝的兒子。
夢中看父皇自刎于眼前,還是為他而死,他心中都疼得發(fā)怵。
“小鳳兒,你對你爹的感情這么感興趣???”
“兒臣多嘴。”
“你都問了,朕跟你講講也無妨,這也不是什么說不出口的隱情。當年我們在北境等不到援軍,朕和你師父都有重傷在身,朕還帶著你母后,風追云一路護送,為了給我們掙得活路,他回頭攔住光明頂殺手,赴死前跟朕說,希望他能用他的命在朕這里換來一項恩典,他的愛人,若是她今后愿意嫁人,便讓朕為她覓得良人送她風光大嫁,若是她不愿嫁人,也讓朕給她一世榮華,護她周全。她不想再嫁,剛好朕也不想再來個人占那貴妃之位與你母后在后宮分庭抗衡。”
“這么說來,父皇是為了母后?”他沒有過問北境之事。
北境時期,他只知道父皇先是拋棄母后,任由母后涉險,自己跟那江東的賀蘭氏情意濃濃,后又親自前往北境救人。
回去之后,父皇的后宮里就多了個出身低微的李貴妃。
說他待母后無情吧,他親往北境救人。說他待母后有情吧,實在又看不出他哪里有表現(xiàn)出有對母后的半分喜愛。
“算是吧?!饼R叡應答得蒼白無力。
齊景暄批完奏折后準備起身拜別父皇時,父皇已經(jīng)趴在桌案上睡著了,他喝了不少酒,面容上有些醉態(tài)。
他原想扶父皇去榻上睡覺,可剛觸碰到父皇發(fā)涼的手腕,父皇就反手將他腕部壓住。
“朕就是受萬人唾罵千夫所指,聲名狼藉遺臭萬年,朕也要跟你在一起。”
齊叡說話的語氣極輕,輕到不細聽根本聽不出他說了什么,但每個字都咬得很重,像是從齒縫里硬擠出來的。
父皇要和誰在一起?賀蘭皇后么?
齊景暄抽出手腕,齊叡也猛然驚醒,一雙泛紅的眼對上不明所以的目光。
“朕方才,可有說什么?”
齊景暄搖頭,“沒有。奏折兒臣都批完了,父皇趁早就寢,兒臣告退?!?/p>
他說完后就拱手拜別退下。
營帳中,謝知月沐浴完,正在火爐旁擦拭長發(fā)。
齊景暄進帳時,獨屬于少女身上馨甜的香氣就抱了上來。
火爐邊的少女身上披了一件寬松的男子衣袍,臉蛋紅撲撲的冒著熱氣,烏黑的長發(fā)還在往下淌水。
那衣袍在她身上極不合身,順著肩頭滑落下去,露出半側白得刺目的纖瘦香肩。
這簡陋的軍營里,都添上了一副不該屬于此地的美人出浴圖。
“怎么還沐發(fā)了?天這么冷,也不怕凍著?!?/p>